白的除了白色这个色彩之外,就没有任何的颜色了。</p>
他的脸孔是白的,所以他的瞳孔就是黑的,黑的脸上只剩下黑白两种颜色。</p>
就好像一部彩电,忽然它的显像管坏掉了,彩色尽数退去变成了黑白色。</p>
容衍的戏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连自己的脸色都能控制的这么好,游刃有余。</p>
西门本来一直在客厅里,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p>
就立刻低下头冲上楼去了。</p>
九婶也躲了起来,把偌大的客厅让给我们两个人,在这个空旷的都能当做音乐厅的大厅中吵架,能够听到回声,真的是荡气回肠。</p>
其实我没什么跟容衍好吵的,我所要说的都已经在这个病历卡里了。</p>
容衍走到我的面前来,我在他黑色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我想我的脸色比他好看不了哪里去。</p>
他紧紧的扣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心冰冷冷的,像刚刚从冰箱里面拿出来的冷冻鸡爪子。</p>
“简寺鹿,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为简氏的事情很发愁,但是有难关我们可以一起度过,你为什么连跟我商量都没有就把孩子给拿掉,你为什么在处理每件事情的时候都是这么任性?”</p>
我听到了什么?我在听容衍指责我,我快要笑死了。</p>
我笑着跟他说:“我拿掉它不是因为简氏现在的状况,简氏就是已经破产了养一个孩子我还是有能力的,我之所以把它拿掉,是因为我不想生下我跟你的孩子,你明白吗?容衍?”</p>
“发生了什么事,简寺鹿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简氏弄成这样你很难受,但这不是你的错。”</p>
“我从来没觉得那是我的错,容衍从这一刻这一秒开始起,请你收拾你的东西从我家离开,然后我们不要再有任何的联系。”</p>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p>
现在这种状况,今时今日他还在问我发生了什么。</p>
他还在扮猪吃老虎,他还在装作。、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p>
他的戏太足了,足的我都懒得跟他当面对质。这话说起来我自己都觉得丢人,如果我要质问他为什么有钱都不帮我的话,我真不知道容衍会怎样狡辩。</p>
我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个笑起来羞涩的唇角边有酒窝的男孩子,说出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谎话。</p>
所以我懒得跟他对质,我伸长手臂挥了挥,好像是风中无力的残柳。</p>
我说:“我已经答应了嘉许的求婚,明天我就跟他回新加坡,容衍,现在我来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拿掉孩子跟你分手。那是因为在关键时刻你帮不了我,我现在最需要的是钱,你却让我卖掉公司,还整日守在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女人的身边。”</p>
“这几天白芷安的情况很危急,她身边没有任何人关心她。”</p>
“她没有爸没有妈吗?”她危急?</p>
我都快要笑死了,是她快要生了吗?生了有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他天天去算什么?</p>
算了,我也不想跟他过多纠缠。今天光刚做完手术,虽然我年轻身体复原的很快,但是我还是觉得头晕目眩,我扶着沙发的扶手坐下来,跟容衍一字一句地说:“听好了容衍,就是因为你没钱就是因为你穷,你没有办法帮助我。所以我才拿掉你的孩子跟你分手,你听清楚了吧,我现在的需要的是嘉许那样的金主,那样的庞大的家族才能帮我帮经营我外婆留给我的商业帝国,你呢,你不能...”</p>
说完了,夺走他手中的病历卡,已经被他握的皱成一团。</p>
我转身上了楼,就在我转弯的时候听到容衍在跟我说:“简寺鹿,你明知道嘉许害过你,他挖了一个大坑让你跳,你也心甘情愿跳进去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