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徐晋良被二姑请了好几回才过来,大哥昨天又去县城送山货了,可是二叔、三叔,还有两个小姑却都没来。
老爹和他的老爹闷头喝了一斤散酒,平日里酒量大的惊人的老爹居然喝醉了,被几个女人扶到大哥徐根厚的屋里睡觉了。
老娘和两个姑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天儿,徐根宝听了半天也觉得没趣儿,便和洛儿又去上学了。
徐根宝私下里曾经问过老娘、大哥有关老爹的事情,可是二人跟商量好似的,嘴上上了发条,只字不提,当他是个孩子,寥寥几句就把他打发了。
二哥、洛儿自然不知道老爹的秘密,这种家事更不可能像别人询问了,他也只能作罢了。
大人虽不说,但阻挡不住徐根宝的观察推理,老爹绝对是个有故事的人。
奶奶的忌日在农村都是头等大事,但是为什么二叔、三叔、两个小姑都不回来参加祭奠?说明里面有故事。
徐晋良是自己的亲爷爷不假,但徐根宝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老爹和他的老爹之间好像隔着层东西。
虽说每次老爹见到他的老爹时都很恭敬,但里面明显掺杂着不该有的生分,甚至还有着某种情绪在里头。
虽说自己也是有亲爷爷的,但徐根宝觉得还不如没有,他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兄弟姐妹,有一个算一个,估计都没有享受过徐晋良这位亲爷爷隔辈儿疼的待遇。
想到自己的这个大家庭还有如此复杂的故事,徐根宝也是替老爹感到郁闷了。
常志国这段时间和场子领导沟通了有关陶人的事情,但没有什么进展。
厂书记安志明觉得小猪漫画虽然很有创意,但缺乏群众基础,又没有文化传统作为积淀,估计后续市场乏力,根本改变不了陶瓷厂的现状。
厂长肖红战倒是觉得不错,奈何书记发了话,他也不好直接反驳。
只得私下里告诉常志国别着急,他会瞅机会再和安书记沟通下。
常志
国也只能边等边看了。
徐红梅也和校办印刷工厂沟通了,但印刷厂规模太小,而儿童图画模具刻制所需技术他们根本办不到,所以也只好作罢了。
小猪漫画暂时处于搁置状态,徐根宝听说后也没着急,他很清楚目前国家各个行业都处在迷茫状态,过不了多久,这种状态就会被改变的。
这些天,贪玩的太阳公公始终不肯露面儿上班,天天躺在被窝里睡大觉,谁都叫不醒。
搞得老天爷很生气,接连打着喷嚏,一股股冰冷的气流嗖嗖的卷过龙王山,吹的人们天天龟缩在家里冻的不敢出门。
终于,在腊月初八这天早上,鹅毛般的雪片子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吓得整个龙王山都被迫钻进了厚厚的棉被里开始冬眠了。
前些日子,徐根厚隔三差五往返于县城和家,连续送了五六趟山货,他本想着趁着年关收齐山货再送上一趟,奈何天公不作美,也只得作罢了。
这几趟活真没白干,连跟着帮忙的王大力、狗子爸徐福贵也都没少挣,王大力又赚了三百块,老爹早就张罗好了,等着过完年后便把媳妇领回来。就连徐福贵也挣了二百元,早早地就开始置办起了年货,还给狗子做了两件新衣服,让刘玉兰帮忙做好了。
徐根厚更别说了,一千块一百块钱早已被老娘刘玉兰拿走,放进了她的小匣子里,藏到了只有她才晓得的地方。
老天爷不会可怜瞌睡虫,也不会饿死家家巧,从来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八十年代,国家各个方面均处于百废待兴、急需创新。这些看似平常的日子里,往往都是那些胆大心细的人,才能真正的嗅出看似微不足道机会,从而一鸣惊人,一飞冲天的。
只要你肯与付出,脑回路稍微多上几个弯儿,现成的钱在等着你往家拿。哪怕只凭力气吃饭,只要你付出了,或多或少的都会有所收获。
这些日子以来,那些肯吃苦的人,一天到晚到山上套兔子、采鲜货,虽说劳累,但也从徐根厚那里挣了小二百来块钱。就算挣得少的,也弄了三头五十的,最起码过年置办些年货,买些煤炭,给全家人扯上几尺布做身新衣服,全家人痛痛快快的过个大年还是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