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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感觉，熟悉的痛苦。
看来白天上次做的假还挺逼真！白驹苦中作乐地想道。
似乎是因为记忆已经提前觉醒过了，这次的苏醒过程中，意识还算清醒，头脑中没有难忍的疼痛。
“哥，等你好久了。”
自己这是，真的醒来了？呼！真不容易！
“我还以为，你会选择不醒来呢。”白天的投影站在一旁，等待着白驹从睡眠舱中坐起。
身体的复苏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即便有定向营养液维持身体的肌肉强度和骨骼密度、以及运动神经活性，对于沉睡了良久岁月的身体来说，这一切都需要时间重新复苏。
“我凝固的时间，几乎也快到了死亡的边缘了吧！”白驹含着笑，看向白天的投影。
白驹比那位所谓冥界管理员更先陷入凝固，虽然醒来的也早些，但两人凝固的时间是差不多的……也就是说，既然现在冥界管理员要死亡了，那对于白驹而言，恐怕也是类似的身体状况。
“唔！哥你别怪我，主要是数据库中找不到冥界管理员对应的身体……所以只能拿哥哥计时了。”白天撒着娇，投影伸手抱了一下白驹：“等哥哥身体数据接近崩溃的时候，我就会让叶霄去找你嘛！不会出问题的，嘻嘻！”
“咳，你还真是狠心，说好的我很重要呢？”白驹坐起身，从睡眠舱下找出了临时的衣物换上。
“哥哥当然很重要！没有哥哥，这一切都不可能成功，甚至连计划都不可能存在！”白天竖起了大拇指，神色诚恳道。
“我在你这儿，就是个死亡计时器罢了。”
白驹站起身，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神色中略微有点警觉：“别告诉我这次也是假的！”
“当然不是！这次，保真！哥哥有没有想杀的人，可以随便挑，往左走401个睡眠舱，那里有个移动无尘机器人，低智能版本的，没有秩序絮絮叨叨的那种！砸大脑发泄发泄。”白天指了指左边。
“你还真没把人命当回事儿啊。”白驹叹了口气。
白天正色道：“把人命太当回事的话，咱们接下来就没法走下去了。那边的大脑，我们大概只能保留十分之一，要么就冷冻掉，等人类将来科技更发达后再想办法唤醒。”
“为什么？”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白驹还是略感惊讶。
“唤醒更多的身体需要消耗很多能量，占用掉许多原本的能量和运算力。无法同时维持如此多的大脑活力！我们至少……额，理想状况下，缩减70%的世界，缩减90%的‘游乐设施’人口，让功耗降低到原先的5%以下，我们才能用节省出来的能量养活苏醒的人。并且我们还有科技发展计划……这些都需要我们节省能源！”
白天在空中打开了一份计划书，上面的所有计算条目都非常完整。
显然，这并非一两日的准备。
白驹没有马虎，逐条仔细看着。
“没想到……你竟然是按照能保留尽可能多的大脑的原则来设计的方案……”他叹了口气。
在白天的计划中，所有的苏醒步骤，能源消耗，资源重组，最终的考虑点竟然落在了“保留尽可能多的大脑的活性”！
“我自己也是大脑啊，这有什么奇怪的？”白天理所当然道。
“但这里面有很多数据非常理想化，例如生育率……”白驹开口道。
“预测人类的行为，本身就是理想化的。”
“你有没有想过，对于醒来的人而言，养育一个孩子，比复活一个大脑更有意义。”白驹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顾虑。
那些盒子中的大脑，对于有身体的人而言，算人么？
大概只能算累赘吧……
“咱们这儿可不兴民主……先醒来的人会拥有绝对的权力。”白天的投影眯了眯眼：“除非哥哥你也这么认为。”
“……”
白驹沉默片刻，开口道：“放心吧，我至少会复活你。”
“哥……”白天略微愣住，似乎没听明白白驹话语中隐含的意思。
“让人类彻底醒来，恢复沉睡前的生活，这些大脑没有任何意义。就连并联起来作为算力都做不到。游玩者没有认领的大脑，便销毁吧。”白驹神色冷淡。
“我以为……”白天难得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你以为什么？”白驹问道。
“我以为哥哥会可怜这些人。”白天说的很委婉，嘴角笑意翘起。
白驹哪会不懂他的心思，撇了撇嘴道：“我都不认识，可怜什么？”
“咳，认识的人，哥哥就可怜了？比如湛尘？”白天抬头望着灰暗的上空，问道。
“既然昊天能捕捉死者之魂，我直接逃的话湛尘肯定会对我心灰意冷，要是极端一点，说不定就由爱生恨了，让昊天叶霄觉得我冷血都没什么影响。万一让雪云海、玄黄他们觉得我冷血，那事情可能就麻烦了。死一次，规避这些麻烦，很划算。”白驹摇了摇头：
“我都没想到，他会救我。”
白天笑道：“在他看来，你也舍身救他了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这样的发展倒也不错。”白驹吐了口气：
“只是，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白天的投影在空中飞了一圈，笑着说道：“你问吧，我对你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怎么跟陆海，以及其他的世界主宰们达成协议的？”白驹开口道。
“当然是贩卖秩序的信息咯！”白天笑道：“要不然，那些主宰们为什么会对秩序的某些细节十分了解，却对秩序是什么一无所知呢？”
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白驹沉默了片刻，又想通了许多之前没有注意的地方。
比如星云怎么知道秩序分发权限和规则的人数，陆海对秩序接触了哪些世界十分了解。这些本该是不会暴露的信息。
“甚至……秩序这一存在的暴露，也是你做的？”白驹问道。
“不树敌，哪来的朋友？”白天没有否认。
“秩序竟然没发现么？”白驹不知为何，竟然感觉有点好笑。
“它也不是万能的，况且，我感觉，它其实也没那么希望这个世界能一直维持下去，或许有的时候，它也发现了我的小动作，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我玩了。”
这倒也是，此前在“陷阱”中，听秩序的语气，它对这一切也没有太高的认同度。甚至对那冥界管理员抱有一定程度的愤恨。
白驹跟着白天，走到了睡眠舱的尽头。
那里，有一扇门。
回头望去，那无穷无尽的睡眠舱整齐而震撼，不远处，那从地面蔓延到无穷高出的大脑格子们更是让人难以忘怀。
“这门后是哪儿？”白驹略感疑惑。
“有工厂，有变电站，有实验室，应该也有科研装置。我这投影出不去这里，剩下的事情就全部交给哥哥了！”白天指了指门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