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拿不出证据,就不怕天下人说你残害大汉未来皇后吗?”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朕相信,定有正义之士将这段历史记录……”
见刘协越说越带劲,似乎已经完全代入了进去。
徐然干咳两声,强行打断了他的演讲。
“咳咳!”
“陛下,我有证据啊 …… ”
徐然的语气很轻,只一句就将刘协后面的话,噎了回去。
就连赵温、杨彪等人也抬头看向了徐然。
这种莫须有之事,何来证据?
李儒和贾诩对视一眼,皆有些困惑。
血诏之上,董贵人并未签字,如何证明她也参与了其中?
董贵人身子一颤,粉脸煞白,死死拽着刘协的衣袖。
刘协先是一愣,随即冷笑。
姓徐的想要诈我!
事实胜于雄辩,董妃并未参与此案,你又何来证据!
董贵人虽知晓此事,但因只是一介女流,并未参与其中。
刘协也从未通过她传递消息。
所以,他不认为徐然会有证据。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徐然。
徐然微微一笑,朝满宠招了招手。
后者随即捧着一个木盘上前,盘子上有一根玉带,还有刘协亲手写的那副血诏。
徐然指着盘子上的东西,朗声道:
“陛下,这是从董承身上搜出来的伪诏!”
说到“伪诏”二字,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刘协脸色铁青,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货真价实的天子血诏。
但没人敢戳破。
徐然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继续道:
“伪诏,就缝在这条玉带中。”
“而这条玉带,并非董承所有,而是他从宫中带出来的。”
“三天前,董承入宫时,系的不是这条玉带,出宫时就换了这条玉带。”
“而这玉带的布料,为宫中所有。”
“玉带缝合的用的针线,也是宫中所有。”
“据微臣所知,宫里会针线活的宫女,只有寥寥数人。”
“而具有如此精巧手艺的,却是一人也没有。”
“而且伪诏之事乃是绝密,董承也可能找一个宫女来缝制玉带。”
“那么,玉带是谁缝的?”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众人皆脸色大变,齐齐望向董贵人。
没想到,董贵人真的参与了此案。
刘协的脸色,瞬间没了血色。
他身形一个踉跄,连退数步。
董贵人更是吓得站都站不稳了。
满宠接着说道:
“微臣在董贵人的寝宫,搜出了剩余的布料和针线。”
说着,又命人端上一个木盘。
上面赫然是,与玉带一样的布料和针线。
事已至此, 一切都已真相大白。
董贵人参与董承谋反案,已是不争的事实。
刘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他终于明白,昨日徐然那句“明日陛下自会知晓”,是什么意思了.
“陛下,陛下!”
董贵人拼命摇着刘协。。
刘协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若在这个时候倒下,谁还能保她?
情急之下,她狠狠地掐着刘协的人中。
刘协痛得眉头紧皱,险些出声,但始终没有睁眼。
董贵人见状,又怎会不明白,他是在装晕。
为了保住,他天子最后那点可怜的自尊,竟要弃她们母子不顾。
董贵人心中无比凄凉。
看着眼前装死的少年,这个她伺候了一年多的夫君,这个所谓的大汉天子。
一股难言的悲愤涌上心头。
就是寻常百姓的夫君,妻儿面临生死,也不会这么窝囊吧?
将刘协放在地上,董贵人缓缓起身, 一步一步走回宫中。
看着装死的刘协。
赵温、杨彪等人皆是连连摇头。
士可杀不可辱,何况堂堂天子?
如此苟且偷生,与行尸走肉悠悠何异?
刚刚担任主簿的杨修,悠悠叹道:
“大凡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言谈间,对这位昔日名义上的天子,已无半分尊敬之意。
杨彪瞥了儿子一眼,罕见地没有呵斥。
赵温抬头望了望天,沙哑着嗓子说道:“大汉,亡矣!”
说完,摇了摇头,慢慢离去。
百官见状,也纷纷散去。
偌大的皇宫门前,躺在地上装死的刘协,分外惹眼。
李儒走到他面前,停住脚步,淡淡说道:
“望陛下,好自为之。”
“当初还是在下扶持陛下上位的。”
“弘农王是怎么死的,我想陛下应该还记得。”
刘协猛地一颤,但倔强的他,兀自紧闭双目。
李儒嘴角微扬,拂袖离去。
刘备逃出许都后,大肆宣扬天子血诏,号召群雄勤王除贼。
他虽获封“皇孙”,但对外宣传中, 一直都以“皇叔”自居。
得益于这个时代信息传播的滞后,许都之外,知道内情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