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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了一整天的天幕终于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雨越下越大, 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间或有闪电划过天际,像是要强行撕裂时空。
龙崎教练用文件夹遮住头顶, 大声宣布,“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 大家都赶快去换衣服回去吧!关东大赛第二战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不要在这种节骨眼上感冒!解散!”
龙崎教练话音一落, 众人纷纷拿着自己的球拍冲出去网球场。更衣室, 桃城一边脱衣服一边疑惑地说,“真奇怪,樱空酱今天怎么没有来网球部?”
菊丸刚换好上衣, 闻言食指无意识摸了摸脸颊上的ok绷, “这么一说还真是诶~明明这一阵子樱空酱都有来网球部陪我们训练……”
“会不会是看到下雨就先回去了?”河村猜测。
越前稳了稳网球袋背带,语气肯定地说, “学姐不会这样的。”
这时更衣室外划过一道闪电, 窗外的白光将众人的脸照得惨白惨白,菊丸不自觉地往桃城身边缩了缩,“为、为什么我觉得今天特别阴森恐怖?”闻言一向怕鬼的海棠浑身都僵硬了,更衣室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大家……”
众人集体一僵,发现说话的是手冢才松了口气。手冢有条不紊地扣好最后一颗扣子, 将网球袋背上肩,推了推眼镜,“雨越下越大了, 大家赶紧回去吧,樱空桑我会确认她是否回去了。”
想到两人的关系,听他这么说大家也都放心了,等所有人陆续走掉,手冢锁好更衣室的门,撑开伞。雨啪嗒啪嗒地打在伞上,莫名地营造出一股让人心慌的感觉。一定是刚刚听到菊丸的话受了影响,手冢这样对自己说,掏出手机翻到存着真田樱空电话那一栏,按下接通键。
嘟——
电话通了,等了半天却没有人接,手冢眉头皱了皱。再次按下接通键,通了,还是没人接,手冢心里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第三次接通电话,就在他以为还是不会有人接的时候,电话被接了。
不等电话那头的人出声,手冢就焦急地问,“喂,樱空桑,你在哪里?”
沉默,只听得见电话里急促的呼吸声,手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电话那头才终于有了声音,“……手冢?”似乎是不确定。
虽然声音有点嘶哑,但还是能听出是真田樱空的声音,手冢心里安定了一点,当即冷静下来,“是我,樱空桑,别害怕,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就过来。”
“……在哪里?图、图书馆……”
手冢一直觉得真田樱空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她总是很安静,很认真,不喜欢笑,却拥有世间最干净美丽的笑容。他以为这是她的全部,却没想到会看到她的另外一面,苍白的,脆弱的,好像被全世界抛弃,独自一人蜷缩在角落无助地瑟瑟发抖。
“……月儿很乖很听话,母亲,抱抱……月儿不想当笨蛋,月儿也想成为父亲母亲的骄傲,月儿一定能学会媚功……”
“母亲,为什么不来看月儿……月儿害怕……”
书架角落瑟瑟发抖的人嘴里不停地呓语,奇怪的语言,不属于他听过的任何一种。手冢缓缓靠近,单漆跪在她的身前。一条银蛇撕裂天际,角落的人往里面缩了缩,抖得更厉害了。
手冢只觉得心脏被猛烈地撞击了一下又一下,陌生的疼痛压得他呼吸困难。他伸手将少女的头揽在胸前,右手轻柔地拍打她的背,企图让她放松,“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怀中瘦弱得不成样子的少女果然慢慢平复下来,虽然还是在细微地抖动,却知道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往他的怀里又蹭了蹭。手冢听到怀里有细微的声音传出来,“……一点都不害怕,母亲……”
这回用的是日语,手冢听懂了。都害怕成这样了还要故作坚强么?她以前在真田家究竟遭遇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