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沈长靖有什么想说，半晌又没说出来。</p>
宋氏便识趣起身：“婆母的药该看看了，我去看看，午膳臣妇也安排好。”</p>
沈长靖摆手就叫她去了。</p>
正屋中，便只剩下了沈长靖和沈初柳以及尺素和折梅。</p>
沈初柳一摆手，两个宫女也出去了。</p>
“娘娘说的，也是臣想过的，可是……”沈长靖叹气：“为沈家想，能好好退下来是好事，我三子，如今仅剩一子了。”</p>
“可娘娘还有皇子。沈家……一旦从军中退出来，日后势必不如以前了，娘娘与六皇子在后宫……臣不下心啊。”</p>
“还有，皇子日渐都大了。太子还未立下。六皇子虽然不算排名靠前，可前面几位……到时候，争夺太子之位，娘娘身居高位，六皇子出身尊贵……哪里不需要助力呢？”</p>
沈长靖其实早就想过了，军中有人，沈初柳在宫中是势必不同的。</p>
六皇子需要助力的时候，这就是大助力了。</p>
“祖父想的对，不过祖父想过没有，当今的脾气性格。”沈初柳轻叹一声。</p>
“我初进宫时候，是个宝林，那时候因家中权势，我纵然不得宠，皇上也记得我这个人。那时候，沈家的权势于我而言是优势。可这些年，因为这份优势，后宫里争斗不休，前有莹修容，后又有钱氏，都是为了制衡。哪怕是丽妃，她虽然是个公爵府出来的，可并无什么实权，却始终能与我平起平坐又是为什么？”</p>
“宫中，有权势的人多，可在没有沈家这样，军中有人，有功，还有祖父您这个老将军。”</p>
“但是，我已经是景妃了。一品四妃位上，谦淑妃的存在，更像是一个标志。”</p>
沈初柳没说明，可沈长靖也知道，谦淑妃的存在，只是证明皇室始终优待冯氏的标杆。</p>
所以这些年，冯素心作死作死，也还在高位上蹲着。</p>
但是她本人并不是皇上在意的人。</p>
那么，往下一级，二品妃位上，沈初柳就算是最厉害的一个了。</p>
“六皇子日渐长成，与别的皇子比起来，母亲得宠，地位高超，母族有兵权，有军功。是好事，可也不是好事。”沈初柳直言：“皇上正值壮年啊。”</p>
沈长靖许久长叹一声：“娘娘懂得取舍，倒是老臣放不开了。”</p>
“六皇子能不能更进一步如今言之尚早。可沈家只能做忠臣。皇上是个明白的，也是个骄傲的。沈家放弃一切，不会有狡兔死走狗烹的风险，反倒是会叫皇上高看一眼。太平盛世里，没必要担风险了。”</p>
“娘娘说的是，老臣这就想法子叫你大伯回京来。回来也一样做官。”沈长靖道。</p>
“好。”沈初柳笑了笑：“家中好，我便好。至于我和六皇子，后宫中事，我自然能应付。至于立储这件事。沈家便不必操心了。能立是他的命，不能，便是他没有这个本事。”沈初柳又道。</p>
沈长靖心里明白了，这是不许沈家参与立储之争。</p>
说实话，理智上来说，还是不参与好。</p>
沈家也是一大家子人呢，可谁家能忍住不参与呢？</p>
沈长靖此时想，难怪这个丫头进宫以来，虽然也艰难困苦，可却能够所向披靡。</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