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云晨接过衣服进入试衣间。他有买衣服先翻价格的习惯,超过三百的衣服他就会果断放弃。这里毕竟是高端场所,他刚才在外面不好意思当着店员的面翻看价格牌,到了试衣间,他把价格牌翻出来一看,不由得咂舌:哇塞!这衣服要2万多。他轻柔地把衣服穿上,面上掩饰住内心的喜悦,仍是绷着脸走到陈丹面前,继续沉默。
陈丹看着从试衣间出来衣着笔挺的月云晨,点点头,也没多余的表情,朝店员问道:“这衣服多少钱。”
听店员把数字一报,陈丹有些傻眼:“这衣服这么贵啊!有没有稍微便宜点的。”
店员的热情立马大减,伸手往另一边一指:“那边的衣服你可以去看看。”
陈丹一边抱怨这里的衣服怎么这么贵,一边走向店员手指的地方。她这次先是看了看价格,大多是两三千的衣服,感觉还能接受。她又挑了一件中意的给月云晨去试。月云晨不语,拿着衣服再次穿上。等月云晨换了出来,陈丹问他:“感觉怎么样。这件可以吧。”
月云晨不说话,他知道他的意见向来不重要,无论他说好还是不好,最终买哪件衣服还是陈丹说了算。于是随口敷衍道:“这里的衣服都挺好的。”
意思是说:你觉得哪件衣服好就买哪件,我都能接受。他估摸着这么贵的衣服,他也就穿这一次,平时在学校里也用不着,合不合适也就无所谓了。
没想到陈丹听后突然讥讽道:“哼!这里的衣服都这么贵,你到是会选啊!‘都挺好’,你是想把这里的衣服都买下来吗?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月云晨眼睛里的温度瞬间冷了下来,刚才的欣喜刹那间消散。他恢复到先前的沉默,打定主意无论陈丹说什么他都不再接话。
陈丹见月云晨不作声,又转头朝店员说道:“就拿这件吧。”
去收银处时,她嘴里还不停念叨,:“……生个儿子有什么用啊。一天到晚都在用钱……”
月云晨有气却只敢在心里撒:“是我说要来买衣服的吗?是我说要买这么贵的衣服的吗?又没人逼你,不愿买又为什么非要带他来这?好像谁稀罕一样!”
来到慈善拍卖会,里面的人都已经落座的差不多了。陈丹两人找到自己的席位落坐,慈善会也在这时开始了。
月云晨为了忘掉心里的不愉快,把注意力转向会场,一边听着主持人的长词大篇,一边一脸新奇地打量着会场周围。
整个会场都已坐满,来宾都是二三十出头的年纪,男的各个都着西装,女的各个都是晚礼服,脸上清一色的自信从容,微笑、点头、礼数周到,少有大肚便便或如陈丹一般年纪的老板。他感觉在这样的场合很拘谨。
拍卖会如常举行,其中的拍品大多是一些知名的艺术家义捐的作品。陈丹对诗词书画什么的欣赏不来,也就不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嘀咕两句,说这书法怎么那么贵;那画有那么好看吗,怎么有那么多人拍;应该让刘经理进来帮忙参考的。说到这,她不由看向月云晨。
月云晨对这些东西确实不感兴趣,新鲜感过去后,不停地在座位上打瞌睡。陈丹看他这副模样,心里有些恼火,便说:“叫你来,是让你好好跟别人学学。不要连买个东西都不会,你看别人叫价叫得多勤。”
月云晨一脸不爽,撇撇嘴也不吭声,心想:喊价谁不会啊,就怕你不舍得花钱。
不知不觉拍卖已经接近尾声。拍到最后一件物品时,是一个当代名家亲手烧地花瓶。这对陈丹来说既实用又美观。而且这是最后一件拍品了,她到现在还一件东西都没拍呢,不想就这么空手而归。她吩咐月云晨,说:“这个花瓶挺好看的,你把牌举了。”
因为刚才的事情,月云晨有些抵抗情绪,他装作没听到,既不说话也不举牌。
陈丹有些恼火,问道:“你怎么不举啊,愣着干什么?”
月云晨被她说的烦了,把牌举起,这时的价格已经过了几轮,比刚才的拍价翻了一倍。陈丹一听主持人报价,不由的气道:“现在你还举什么,叫你举你不举,现在价格这么高,你去买?”
月云晨怒气再次被点燃,但还是克制着,用冷冷的语气为自己辩解道:“刚才我要是举了,别人照样会跟,你若想要这个花瓶,一样得举这个价。”
没想到陈丹也火了,怒斥道:“我不知道吗,还用你说?还在这狡辩!让你举个牌都不会,一天到晚有什么用?将来有什么出息。”
月云晨胸膛起伏越来越剧烈,陈丹却不管不顾,继续数落:“你自己看看这个会场的人,哪个不比你有出息,他们年纪也就比你大几岁而已。为什么别人那么成功,你怎么不好好反思一下!”
这次,月云晨的火气再也收管不住了,感觉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噌的一下,怒火烧遍全身。他不再管会场那么多人,猛地立起,将手中的牌狠狠的甩在坐椅上。“啪”的一声巨响让整个会场安静下来,月云晨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吼:“是你让我来的,你要嫌我不会,就不要叫我来啊!他们成不成功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跟他们一样,凭——什——么!这钱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这东西也不是我喜欢的……你买不买……关我屁事……关我屁事!!”
月云晨吼完,看向会场所有人的反应,这些人脸上地惊诧,他尽收眼底,但他已经顾不得其他了。会场的气氛让他既尴尬又憋屈,整张脸孔因为激动而颤抖着,他尝试控制着脸上的肌肉不再抖动,也想着把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可是情绪在他心中汹涌澎湃,他已无力管控。
陈丹被他这一吼,惊吓到了,呆立在那,等回过神来看着周围的人都在盯着她俩,神情也是异常尴尬。会场的人更是不知所措,不明白这边发生了什么。这时一队保安跑了过来了解情况。
陈丹极不好意思的跟保安说:“这是我儿子,平时比较任性,不好意思啊。”
听到陈丹嘴里“任性”两个字,月云晨心里感觉有点恶心,转身跑了出去。经过会场后门时,他听见有人在身后喊他。
“云晨!”
他跑出会场, 那人也追了出来,继续在身后叫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