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一笑。多少钱,这可是奢侈品啊!
杜平认了真。他仔细数了数,道:“每个花篮大大小小都差不多有二十块左右的香皂,还有一瓶香水。就这些本钱都是上万了!还有这么漂亮的珍珠、宝石、绸纱、花篮,不得好几万吗?”
苏澜心里一动,道:“公子,您说,这个花篮拿到京城会有人买吗?”
杜平毫不犹豫地肯定道:“有!”
“会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买呢?”苏澜问道。
“自然是富豪。生辰,结婚,生子!”杜平发自内心地道,“就连我都想买!”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好几个人看着他笑。不由闹了一个大红脸,还悄悄地瞄了刘珍一眼。刘珍也羞得红云飞上脸颊。
苏澜也笑了。看来两人有戏啊!
她忽然想,若是把这香皂花篮卖给汉马,不知道怎么样?这应该算是二次加工,增加了香皂的价值吧?
“郡主,你若是有心,我把这次的香皂和香水全部交给你。到了京城,辛苦你全部做成花篮!赚的钱我们平分,如何?”苏澜道。
心仪郡主又是喜欢又是埋怨:“好啊,我来插花篮。不过,这都是你辛苦做的,我不过是插个花样而已!怎么能拿你的钱?”
苏澜道:“那可不一样!听说是你这为国祈福的人插的花篮,那得多少人打破头都想买回去添福增寿啊!”
郡主听了一怔。大家都感慨:“是啊,这又添一重价格!”
杜平感叹道:“将军小姐的脑袋瓜子真是异于常人,满脑子都是赚钱的法子!香皂花篮也是,晒盐场也是!”
第二天一大早,不光邓谦来了,关起和李冲也来了。原来李冲等几个上、下李厝的人也想去京城送货,顺便开开眼界。
苏澜笑道:“行啊,想去就去。我想着李旺哥哥快回来了,让你们团圆。你进京,他们恐怕回了,错过了。再说家里只剩李珠和她母亲,你放心吗?”
“嗨,旺儿跟着将军是他的福气!家里有小姐照顾,珠儿又在这里跟着公子、小姐上学堂,我很放心!”李冲道,“我们几个老哥们,就想去京城见见世面。只怕以后老了没机会!”
苏澜含笑道:“既如此,你们都去吧。这两天让他们都回家跟家里交代一下。”
说着,李冲、关起帮着邓谦卸货。有一株两尺来高、光华四射、造型很漂亮的大红色的红珊瑚;二百盒燕窝;还有一升莲子米大小的五光十色的珍珠。
正忙着,李旺娘来了。李珠因为上学,近来一直住在将军府。今日她们也要去庄园参加崔达的婚礼,李旺娘还准备了一匹绸缎做礼物。李冲道:“我们一起去京城,自然也要去讨杯水酒喝!”几个上、下李厝的人都要去。
苏澜留下一百盒燕窝,把其他的东西全部交给姨父、姨母。这都是给郡王夫妇、世子夫妇和两个小孩的礼物。苏澜另外给郡王、王妃、世子和世子妃预备了琉璃云子、化妆用品等,还有给孩子的电动小羊和小鸡等玩具。原来世子的一对儿女一个属羊一个属鸡。
林氏也添上了二十斤上等大红袍茶叶,二十匹缂丝绸缎和二十套金交椅山磁窑烧制的摆件。
杜平和郡主非常感激。杜平张罗着把东西送到驿站,让人一并打包行李。
众人正待出发,吉森、吉恩父子和文元也来了。吉恩要跟崔达一起去京城,他父亲和岳父都是拳拳之心,非要来参加崔达的婚礼。
岭上、岭下五个庄园的佃户都来了。见知府和将军府客人来了,鞭炮齐鸣,鼓乐喧天,婚礼正式开始。
刘希主婚,杜平证婚,席开几十桌,鸡鸭鱼肉加美酒,甚是隆重。庄园的佃户们,家家都有人在登峰路干活,拿了不少工钱,日子也比以前好过,也都大方起来。特别是丰泰庄园的人,庄园被烧时,幸亏崔达和孙大一家与歹徒力拼,把损失降到最低。大家都念他们的好,所以家家户户都有表示。铜钱、尺头、米粮、鸡鸭、肉鱼都有,还有送银锞子的。
温先生送了学生孙鸣玉一套针黹工具,有剪刀、尺子、顶针、针线、笸箩等,非常实用。
疯傻的谢芳也和丫鬟麦子一起,给鸣玉送了一双绣鞋。真是难得!
苏澜送了一对碧玉镯;林氏是两匹上好丝绸,苏怡是一个银项圈。郡主送的是珍珠手袋,刘珍和春红送的是珍珠戒指和珍珠耳环,李珠也送了个她亲手做的珍珠臂钏。吉森、吉恩和文元送的是银票。
崔达挑盖头,新房围了一屋子人。苏澜也钻进新房,只见孙鸣玉盘腿坐在床上,大红礼服绣着凤凰牡丹,头戴金钗,手腕是苏澜送的玉镯,还有苏怡送的银项圈和郡主、刘珍、春红、李珠送的珍珠首饰,光华照人,含笑妍妍,与之前相比,完全判若二人。
最激动的人不是鸣玉,却是她母亲,哭得稀里哗啦,眼睛都肿了,嘴里不停地念叨:“谁想到我女儿这般有福!”
大家都感慨:“还有大福在后头!”
张轩、黄荆、吉恩来找苏澜。苏澜嘱咐他们到了京城,一不要怕,二要千方百计与房陇周旋,把之前两年和今年的地租拿到手;三是有事找杜平公子和六殿下,没钱了就到京城店铺去取。总之,四个人要精诚团结,凡事有商有量,互帮互助,共度难关。
苏澜也答应他们,明年会给他们土豆、红薯和玉米种子。
几个人最关心这个事情,当下安心下来。
婚宴过后,因为苏澜、杜平和申辉要去全园接申玉大掌柜,就先行告退了。他们带了几个侍卫,苏澜也只带了甘甜。一径飞奔到了全园。
一进养园蚵壳屋,苏澜就嚷嚷道:“老爷子,听说你给我找了一个盐场大掌柜?还是老爷子疼我!”
老爷子意味深长地道:“只要你以后不觉得疼就行!”
“咦,这是什么意思?”苏澜疑惑地道。
老爷子道:“意思是,佘泉有本事,也能惹事!”
“嗨,有本事就行!”苏澜厚着脸皮笑道,“还有谁比我更能惹事?”
“行。日后不怨我就成!”老爷子道,“盐场什么时候开工?我好叫何震安排饭食和睡觉的地方!还要让石料厂送料。他们我都打了招呼,不会乱说的。”
“公子他们二十八日动身。这天是好日子,就这天动工。”
众人都说这日子好,要发不离八。
苏澜想到一件事情,赶紧道:“老爷子,那几个去芜湖和松江府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怀疑张凡的女儿是温先生的外孙女!越看她们俩长得越像!”
老爷子和申玉都呆了。越想越觉得心惊,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若真是这样,那就是苍天有眼了!”他想起什么,笑道,“那仇家父子给你的登峰路捐钱了吗?”
“捐了,两万两!仇阳还怨汪清抠抠唆唆。”苏澜笑得眉飞色舞,“可笑的是还不敢让我刻上真名,让刻杨遒!”
“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老爷子嗔道。
杜平半天没吱声,这时忽然笑了,道:“看来老爷子以后不会寂寞了。你俩说起话来,没我们什么事情了!”
老爷子道:“谁说没有你的事?何震,给郡王准备的礼物装车了吗?”
何震赶紧道:“装好车了。申大掌柜的车也准备好了。”
申玉道:“老爷子总是这么客气。”
杜平和申辉去帮着收拾申玉大掌柜的东西。
何震带着杜平他们几个出去了。老爷子从袖口里掏出一沓银票,道:“这二十万两银票,分别是申大掌柜和郡王公子的心意。你拿着,办好你的晒盐场。”
苏澜一愣,道:“这么多钱,我受之有愧啊!”
老爷子低声附耳道:“盐场赶紧晒盐!在交给朝廷之前,我叫船队拿到海外去卖。到时,你给他们分点红就是!”
苏澜惊讶地道:“老爷子,你怎么想得跟我一样一样?”
老爷子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差点碰到了她的眉心痣,把苏澜吓了一跳:“盐场交给朝廷时,不光要给你母亲追赠封诰,还要尽可能多谈些利益!比如海盐运输权。还有,盐场是你的土地,你还可以跟朝廷要一些股份……”
苏澜脑洞大开。她想到了海盐运输权,却没有想到盐场的股份。
苏澜凑到老爷子耳边,喃喃道:“我爹晚归,是因为筹建海军……还有,吉贵盯着海盗,发现他们总是盯着地面。还有,说是去枫叶庄园拿衣服,其实一直盯着坡上、路边的几个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