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道:“我觉得任莲喜欢被有权威的人吸引。我是她的教授。?她想要的是一个安稳的保障,?她需要别人告诉她该怎么做。?而我需要的是一个平等的伴侣,?一个能一起做决定、一起承担责任的人。?她不喜欢这样。”</p>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p>
“还有,?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对整个世界充满了仇恨。?大多数时候,?这种仇恨都是隐藏起来的。?但是,?当她发脾气的时候,她会变得很暴力。?她会对我扔东西,?非常重的东西,?比如有一次她把一锅菜扔了过来。?她从来都没有弄伤过我,?那只是因为她不够强壮。?可是,?要是家里有枪,?我就会害怕了。?而她的敌意这么深,?我们是很难一起过日子的。”</p>
“那昨晚...?”</p>
“我把这些都忘了。?她似乎想再试一次。?我觉得或许我们应该再试一次,?看在尚明的分上。?况且......”</p>
她希望自己可以看着他的表情,?但是光线太暗了。?“什么?”</p>
“我想跟你说实话,?朱玉婷,?即使你可能会生气。?我必须承认,?我没有自己装出来的那么理性,?那么正人君子。?有部分原因是她很漂亮,?我想跟她做运动。现在我说出来了。”</p>
她在黑暗中微笑了。?不管怎么说,?于丽丽有一半说对了。?“我就知道,”?她说,“但是我很高兴你跟我说了。?晚安。”?她走开了。</p>
“晚安。”?他说,?一副茫然的口气。?过了一会儿,?他在背后叫住了她,?“你生气吗?”</p>
“不生气,”?她回过头说,?“已经没事了”</p>
刘展本来以为任莲大概能在三点左右就能回到村庄，到了晚饭时间,?她还没有回米,?他开始担心起来，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他开始担心她出什么事了??难道她决定回到老公身边了??难道她把ー切都跟他坦白了??难道她现在已经在旧金山联邦大厦的审讯室里跟朱玉婷特工抹泪了?他没有办法安安静静地坐在伙房里,?或者躺在自己的床上。他拿起蜡烛灯,?穿过葡萄园和树林,?来到停车的圆形空地,?在那里等待着,?看看能不能听到她的斯巴鲁发动机声，或者如丧钟一般的FBI直升机的呼啸。</p>
狗狗先听到了动静，它竖起了耳朵,?紧张起来,?然后跑到泥泞路上,?狂吠着。?刘展站起身来,?凝神静听，是斯巴鲁的声音。一阵宽慰涌上心头。?他看着车灯穿过树林,?越来越近。?他开始头痛起来。?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了。</p>
任莲把车胡乱地停下来,下了车,摔上车门。</p>
“我恨你,”她对刘展说,?“我恨你让我做那种事情。”</p>
“我猜对了吗?”?他说,?“尚志根是不是在帮FBI列清单?”</p>
“去你的!”</p>
刘展意识到他做错了，他应该表现出理解和同情的态度。他任凭自己的焦虑蒙蔽了双眼。?现在,?他必须花时间来哄哄她。</p>
"我让你这么做,?是因为我爱你,就像家人一样，你不明白吗?</p>
“不，我不明白。?我什么也不明白。”?她把胳膊抱在胸前,用身子去背对着他,?盯着里漆漆的从林里看,?“我只知道,?我感觉自己像个街女。”</p>
刘展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她打探到了什么,?但是他必须让她先冷静下来。</p>
“你去哪里了?”他说。</p>
“开车到处逛。?我在路上停下来喝了点酒。?”</p>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街女是为了钱出卖身体的，她们拿到钱以后,?就会把钱浪费在衣服和毒品上。?你这么做是为了救你的孩子。?我知道你心情很糟糕,?但是你不糟糕。?你是个好女人.”</p>
最后,她朝他转过身来,眼里含着泪水。?“我难过不仅仅是因为我跟他做了运动,?”?她说,?“现实比这还糟糕。?我享受那种感觉,?我觉得好羞耻。?我高嗨了,?真的,?我尖叫了。”</p>
刘展感觉到一阵嫉妒的热浪,?他努力克制着自己。?总有一天,?他会报复尚志根的。?但是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需要稳住她的情绪。</p>
“没关系的,”他喃喃地说道,“真的,?没关系的,?我理解你。?总会有一些怪事情发生的。”?他把她搂进怀里,抱住了她。</p>
她慢慢地放松下来,?他能够感觉到她的紧张情绪正一点一点地消失。</p>
“你不介意吗?”她说,“你不生气?”</p>
“一点也不。?”?他撒着谎,?摩挲着她的头发。?快点说正事,说正事!</p>
“关于清单的问题,?你猜对了。”?她说。</p>
终于进入正题了。</p>
“那个FBI女特工已经要求尚志根找出制造地震的最佳地点,就跟你猜测的一样。”</p>
她当然会这么做了。我太他喵聪明了。</p>
任莲接着说道:?“我到那里的时候,?他就坐在电脑前,?快要完工了。"</p>
“我给他做了晚餐,?然后就像那样。”?刘展可以脑补当时的情形。?任莲一旦勾引起男人来,?是谁地抵挡不了的。?当她想要某样东西的时候,她是最性感的。她可能洗了个澡,?穿上了睡袍,?然后身上散发着肥皂味和花香,?在公寓里走来走去,?倒杯酒或者泡杯咖啡,时不时让睡袍滑下去一点,让他能够瞥一眼她的长腿和酥胸。</p>
她会问尚志根一些问题,然后凝神静听他的回答,同时对他微笑着,?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我?好爱你,?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p>
“电话铃响的时候,?我跟他说不要接,?然后我把电话线拔了。但是那个丑女人还是过来了。?她看见尚志根没有应门,就把门给撞开了。?天哪,?她当时真是吓到了,?”?刘展意识到她需要好好发泄一下,因此没有催她。?“简直快要尴尬死了。”</p>
“他给她清单了吗?"</p>
“当时没有。?估计她太困惑了?吧,?以至于都没有心思问他婴。?但是她今天早上打电话了,?于是他把清单传真了过去。”</p>
“你有没有拿到清单?"</p>
“他洗澡的时候,?我打开他的电脑,?打印了一份副本。”</p>
“那它现在在哪里?”</p>
任莲把手伸进牛仔裤后面的口袋里,?抽出一张折成四折的纸,把它递给了刘展。</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