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洲沉默地盯着小姑娘的背影，眸子眯了眯，眼神幽远。</p>
她跑到唐秋文房间门口，略略平复了一下呼吸，推开门进去。</p>
唐秋文正一边哼着那首经常和靳东毅合唱的《奈何偏偏只爱你》，一边织毛衣，动作并不是很利索，毕竟……唐秋文不擅长这个。</p>
烟灰色的毛线，已经织了一小半，看起来是给靳东毅的。</p>
“妈……”唐景晴唤了唐秋文一声。</p>
暖色的灯光下，唐秋文闻声抬头，眉目间笑容温柔：“你来了……”</p>
此时此刻的唐秋文很正常。</p>
唐景晴勾唇无声笑了笑，走到唐秋文对面坐下，瞅着唐秋文手里的毛线。</p>
“怎么了小乖乖？！”唐秋文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唐景晴扯了扯毛线，“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p>
唐景晴克制着嗓音，平静开口：“妈，李教授找到了DmSLC22A基因的抑制剂，研究出了阿尔茨海默病针对治疗方案，现在上面已经批准可以进行人体实验，需要一大批患病的志愿者病人，您有没有兴趣？！”</p>
唐秋文又织了一针，拎起没有织完的毛衣在灯光下看了看，放下毛衣起身去给唐景晴倒水，笑着说：“你大晚上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p>
“嗯。”唐景晴点头，心向下沉了几分，她听出了唐秋文并不感兴趣。</p>
唐秋文把水递给唐景晴，人坐在了唐景晴身边，替女儿理了理微乱的头发，揽住女儿的肩膀，轻轻按着唐景晴的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像小时候哄唐景晴那样轻轻晃着小姑娘：“妈要是不试，你是不是会很难过？！”</p>
唐景晴攥着手中热水杯，垂眸看着杯子里氤氲的热气，极长的睫毛遮住眼底幽光：“承承还小，我也……不想没有妈。”</p>
唐秋文勾唇笑了笑，侧头亲了亲唐景晴脑袋，又揉了揉她的发顶：“好，妈去试试。”</p>
唐景晴侧头看向唐秋文。</p>
唐秋文和唐景晴额头相抵，轻轻揉了揉女儿削瘦的肩头：“妈会去试，所以不要再操心妈的事情，好好过好你的生活，好吗？！”</p>
没有勉强唐秋文现在就和她走，但她怕唐秋文会忘记这件事儿，唐景晴专程用纸写了下来，将纸条贴在唐秋文的床头，临走时又给周院长打了电话，希望周院长能帮忙留心明天记得提醒唐秋文。</p>
上一刻，沈自洲还在想，一会儿唐秋文出来要是也管自己叫叔叔他该怎么应对，谁知道小姑娘就一个人出来了。</p>
正懒散倚着车身抽烟的沈自洲眉头微紧，用脚尖捻灭没抽完的半截香烟。</p>
不见小姑娘过来，沈自洲直起身，双手抄兜，攥住口袋里的打火机，打算叫她，见小姑娘似乎情绪不对，又平静抿住唇，沉默凝视着小姑娘。</p>
小姑娘双手抄在开衫卫衣口袋里，半天站在疗养院门口台阶上出神，孤单的像被遗弃的孤儿。</p>
沈自洲很少见小姑娘这么落寞，更多的时候……他看到的小姑娘都是不羁又乖戾。</p>
此时，小姑娘不说话静静站在那里时，纯净无垢的美感从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气质干净柔和，一眼看过去是那种惊艳的精致感相当震撼，让人心头萌生惊心动魄的悸动。</p>
疗养院门口冷白色的灯光，在小姑娘身上打了曾薄薄的冷光，映照着小姑娘精致的五官，皮肤干净的像一块无暇白玉，整个人被灯光衬得有些病态的苍白，又密又长的睫毛垂着，遮住眼底的黑白分明。</p>
有种让人怜惜的娇弱感觉。</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