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凤潇潇的声音陡然拔高,她冷冷得看着凤丞相,嘴角挤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非是女儿要顶撞父亲,可女儿不日便将嫁入麒王府,若是这身上打出个好歹来,麒王殿下见了女儿的伤痕,父亲以为,女儿该如何解释呢?”
她这话无疑就是在威胁凤丞相,一边的陈氏闻言,立刻唯恐天下不乱一般上前道:“你这丫头,你这是怎么和你爹说话呢!你便是嫁入了皇家,那也是你爹生养的亲闺女。难不成来日你回这丞相府,还要摆王妃的款儿不成?”
凤潇潇莞尔,眉眼间皆是轻蔑:“夫人这话可就说差了,父亲自幼教导我,君臣之道为天下大伦,父子则次之。怎的我身为王妃之后,这规矩却倒个个儿了呢?”
陈氏被凤潇潇堵的无言以对,只有躲在凤丞相背后冷笑连连:“那是了,大小姐这一身的教养,可不是明晃晃的王妃派头么!怪道这京城名媛个个念着麒王,麒王却偏偏挑了你。原是看准了大小姐天生就是个当王妃的人才。我还盼着大小姐日后能记着凤家,想美事儿去吧!”
凤轻岚也在一边附和:“母亲可着实想多了,人家飞上枝头,不来糟践咱们就不错了,还巴望着人家记着咱们呢?只叹老天无眼,父亲一生为着咱们这个家操持,临了却遇上了这么个好女儿……”
最后几个字,凤轻岚咬的格外重。
凤潇潇看着凤丞相在二人的一搭一唱中脸色愈发难看,她心中好笑的想这老家伙不会是真的自我感动,觉得他是个好父亲,女儿这么对他不好吧?
她这个念头还没结束,只听“啪!”的一声响,茶几上那一套白玉茶盏被凤丞相齐刷刷扫到了地上。
陈氏和凤轻岚皆被吓了一跳,一齐远远的闪到了一边。
凤潇潇有些惋惜的看着那一套被摔碎了的茶盏,笑嘻嘻的抬眼问道:“父亲这是做什么?可惜了这一套好茶具。”
凤丞相瞪着凤潇潇,那一双眼珠子简直便快要瞪了出来。
他恨恨的指着凤潇潇道:“不要叫我父亲!我没你这么个恬不知耻的女儿!”
这话一出口,陈氏和凤轻岚皆是一愣。她们下意识的看向凤潇潇,好似是试图在她的脸上找到那么一丝恐惧的表情。
可很快,她们便发现他们都错了。人家不仅没有半点恐惧,反而用一种更为灿烂的笑容迎上凤丞相,朗声问道:“父亲这话的意思,是要和女儿断绝关系了?”
凤丞相冷哼,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字儿来:“哪儿的话,你如今攀了高枝儿了,老夫这是有自知之明,免得来日里还得在麒王妃面前自取其辱!”
他这话说完,凤潇潇倒是对他露出了一个十分欣赏的表情。
这老头虽说口不对心,但找的这个借口却着实是合情合理,毕竟以后她出嫁,再相见只怕是比陌路人还好不了多少了。
凤潇潇看了一眼躲在一边的陈氏,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调说道:“既然父亲如此说,那今日正巧陈氏夫人也在场,便请夫人做个见证,我与凤丞相堂前三击掌,自今日起,我与您便再无瓜葛。凤丞相,您看如此可好?”
其实凤丞相这番话难免都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头。可见凤潇潇如此郑重其事,甚至连见证人都想好了,若是再反悔,他这老脸也是没有地方放的。
这么一想,凤丞相老脸抹不开,当即便冷哼一声,和凤潇潇击掌为誓,将这断绝关系的话给说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