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凤丞相的个性,这时候即便过来,那也少不得是兴师问罪的。他现在还能这么平静的端着父亲的架子和自己说话,凤潇潇有预感,这老家伙一定别有目的。
凤潇潇脸上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好似浑然没有察觉到凤丞相脸上的不快,只漫不经心的问道:“凤丞相这话小女子倒是有些听不明白了,昨日堂前三击掌,您那铿锵之言如今还言犹在耳呢,怎的就不作数了?”
凤丞相的脸色愈发有些难看,双手紧紧的攥了好一阵才冷声说道:“你这丫头,性子怎么能这么拧?你与丞相府断绝了关系与你有什么好处?以丞相府嫡出小姐的身份嫁入麒王府,来日里在婆家受了什么委屈回娘家也还有个倚仗,以一个孤女的身份嫁入麒王府,你以为就凭你自己,你能保麒王宠爱到几时?”
他这一番话说完,凤潇潇觉得她都快忍不住自己想大笑三声的冲动了。
以丞相府嫡女的身份可以得到倚靠?这老东西该不是今日被气的失心疯了吧?
凤潇潇端茶的手因为强忍住的笑意而有些颤抖,她抬眼,用一种天真无邪的眼神望向凤丞相问道:“原来凤丞相是担心我一个小小孤女嫁入王府会受委屈,所以特地过来大发慈悲给我机会了。好啊,那不知这深更半夜的,父亲寻女儿又有什么要是呢?”
凤潇潇这番话里满满都是讥讽之意,可饶是这样,她称了一声父亲,便也就是认了自己凤府大小姐的身份。
凤丞相想到如今她手上那堆价值连城的宝物,又想到方才来这里之前陈氏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当下便忽略了凤潇潇话里的讽刺,软了话头说道:“你明白为父对你的苦心便是好的,说起来如今你妹妹出嫁,你也快……”
“父亲!”
凤潇潇突然高声打断了凤丞相的话,她侧着脸冷冰冰的说道:“夜已深了,父亲若有什么话,还请长话短说。女儿明日约了安乡侯家的太夫人去宝华寺进香,还得早起,着实耽误不起这么多的功夫。”
其实凤潇潇明天根本就没有约什么人,她只是觉得与其在这里和这家伙浪费时间,还不如早早的上床睡她的美容觉。
何况她今日操劳一整日了,也着实疲乏的很。
可这话落在凤丞相耳朵里,自然便成了一种隐藏的威胁。
凤丞相心中不觉更为气恼,可转念一想,如今凤潇潇的身份不一般了,若是他现在得罪了凤潇潇,只怕会引来不少的麻烦,思忖一会儿,便只好硬生生将这口气给忍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为父便长话短说了。”
凤丞相略微在心里整理了一番,缓缓说道:“如今你和麒王殿下的婚事将近,我和你母亲想着,既然是天大的喜事儿,那你这院子也该好好休整一番,到时候麒王府的人前来迎亲也不算丢了咱们丞相府的脸面。因此特来寻你商量商量,毕竟这是你亲娘留下的院子,该如何整饬,也得听听你的意见才是。”
凤潇潇轻笑,难为这一对夫妻这会儿功夫竟然还能想出这么一个绝妙的借口来。
她心中已然对这二人今日到底来找她做什么有了一些明白,可既然人家话还没有说出口,她也不便直接戳穿。
故而凤潇潇只是笑的人畜无害的看向凤丞相道:“哦,父亲竟然还如此为女儿设想?好啊,要如何整饬,父亲您做主就是了。总归是要来相府里做事的人,也是差不到哪儿去的。大不了他们在做事的时候,女儿派林嬷嬷在一边看着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