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确定这整个园子里小姐打扮的除了她之外便再没有旁人之后,凤潇潇脸上的笑容彻底僵在了那里。
果然啊,今天出门真的没有好事情。不想见到的人一个两个全都扎堆似的在一天出现,她这运气还真是差的难以言喻。
凤潇潇一脸郁闷的停在了那里,裴兆年倒是没了看笑话的心思。
他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凤潇潇,不解的问:“那位夫人仿佛是来寻你的。你们认识?”
身后的脚步声已然无比接近,凤潇潇在心里叹了口气,上前挽住了裴兆年的胳膊,转头对正巧站在了她眼前的陆姨娘露出一个雍容得体的笑容。
陆姨娘大步上前来,待到看清了凤潇潇的脸,她一副简直就快要喜极而泣的模样,当即便要跪下去。
“果真是大小姐,妾身给大小姐请安了!”
她这动作一气呵成,几乎不带半点儿犹豫。可这人还没有跪下去,便被凤潇潇伸出手给架在了半空。
“陆姨娘免礼。”
凤潇潇制止住陆姨娘下跪的动作,轻描淡写的说道:“你我十年不见,一见面就对我一个晚辈行如此大礼,潇潇可是要承受不起的。”
凤潇潇这句话说的其实很有深意。
她虽不喜欢这深宅大院里勾心斗角的把戏,可却也着实不是个傻子。
现下这里不知藏着多少双眼睛等着抓她的错处,若是今天真叫她在这里跪了,来日里还不知道有多少风言风语在等着自己。
谁知这陆姨娘却不晓得是真傻还是装傻,听见凤潇潇如此说,她只满脸动容的说道:“什么长辈,大小姐着实是折煞奴婢了。在奴婢心里,奴婢永远是郡主身边的一个粗使丫头,是郡主的奴才。大小姐是郡主唯一的女儿,自然也便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给主子行礼,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又能说些什么呢?”
说着,便又要跪下去。
凤潇潇冷笑,和硕郡主死了十年,这时候再到她眼前来扮演一个忠仆的形象,会否有点儿太迟了?
“姨娘!”
凤潇潇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扶着陆姨娘的手上加重了几分力道,脸上虽挂着客套的笑容,说话的语气却是十分明显的淡漠与疏离。
“陆姨娘,且不说我娘已然过世十年,便说如今我已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与丞相府再没了半分关系,您实在没有必要对我行此大礼。”
陆姨娘听完她的话,一张脸白了几番,虽还有心要跪下去,可使了几番力气,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子在凤潇潇的掌控之下做出更多多余的动作。
她心头着急,只觉得今日好不容易才能在这里和凤潇潇相见,若是一点儿事情都办不成,回去定然少不得要被老爷训斥。
正自踌躇之间,却见凤潇潇后头一脸懵懂的凤天安正朝她们走来。
陆姨娘一怔,一个念头随即爬上心来。
她满脸遗憾的收回了要下跪的动作,怅然道:“大小姐定是还不肯原谅奴婢,罢了,终归是奴婢自己造的孽,凭什么奢求大小姐的原谅呢。”
凤潇潇瞥一眼她的满脸遗憾,正准备找个借口离去,却见陆姨娘朝她身后招了招手,一个穿着黄色衣衫的小男孩儿便笑嘻嘻的扑到了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