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万道:“你想用激将法激我?当真令人笑掉大牙。”他挥了挥手,巨鬼手松开,秦桑跌落在地,纤细的身躯中肋骨喀喀作响。这位曾经不可一世,身负神功的亡神使者,如今连区区凡人也胜不得了。她咬牙站起,向叶无归伸出手,喊道:“夫君!”
叶无归并不上前,他喊道:“义弟!”
利歌不料他已知道自己躲在一旁,忙飞身而出,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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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义兄有何吩咐。”
狱万大军全瞪着利歌,利歌不见形骸影子,愈发担心,此刻却不及询问。
叶无归冷冷说道:“是你将秦桑送来的?”
秦桑急道:“你....莫要怪他,他本要放了我,甚至送我与你相见,是我执意来此,我是个大傻瓜,我以为夫君你不想见我,唯有用这法子逼你出面。”
叶无归摇头说道:“我不管你们如何商议,他将你带离山谷,便已铸成大错!”
利歌歉然道:“义兄,确实是我疏忽了。”他下定决心,哪怕豁出性命,在此与拜登大军反目,也要救出秦桑与叶无归。
叶无归道:“你将秦桑带离此地,离我越远越好。我要在狱万将军这儿作客,不必你们烦扰。”
秦桑道:“夫君,我得知你心意,已经死而无憾,你走吧,你快些走!以你的功夫,他们拦不住你。”
突然间,狱万手臂暴长,捏住秦桑夫人咽喉,他厉声喝道:“秦桑夫人,听说你有不死之躯,超凡之能,怎地变得如此脆弱不堪,懦弱无聊?只想着这些情情爱爱,缠缠绵绵?好,你要寻死,我就成全了你!”说话间,秦桑痛苦大叫,魂魄饱受摧残,似即将被狱万吞噬。
利歌怒道:“放开她!”急冲向狱万,但面前忽然闪出一人拦路,正是秽留,两人对了一掌,秽留退后半步,利歌势头停止。秽留神情犹豫,道:“利歌!我也不想如此!但....我不能背叛大帝!”
此时,又听狱万惨叫一声,从坐骑上滚落在地。叶无归将秦桑夫人抱入怀中,一踩犀牛背,已然回到原处。他动作快到极致,竟无人看清他如何出击。秦桑欣喜若狂,满脸幸福之色,喊道:“夫君,你我终于团圆,我....我....再也不离开你啦!”大军上下惊骇,赶忙奔袭如潮,包抄两人。
但叶无归脸上毫无喜色,甚至不敢看怀中妻子一眼,仿佛他救下的不是娇美的情人,而是危险的毒囊。他目光转动,找到利歌,喊道:“接着她!”
狱万闪身而至,一招残月拳打出,此拳威力实不逊于千军万马。叶无归往上一跃,拳力呼啸而过,好似一条狂龙,直飞出数里之远。狱万双手一扬,群魂如云般飘向叶无归,叶无归出掌还击,砰地一声,将那乌云打得四处飘散。
狱万连出拳脚,都被叶无归轻易挡开。狱万愤恨,大声道:“叶无归,我们谋划多年,早对你了如指掌!哼哼,你之所以不见这秦桑,是因为她的血是你世间唯一惧怕之物,若你沾染上她的血,等若中了无药可救的剧毒。你本能畏惧于她,哪怕再如何痴情也克服不得!”
利歌、秦桑尽皆大骇:“原来真相如此,这狱万故意布下此局,就是为了杀他?”
此时此刻,叶无归身上已沾满了秦桑的血,在生死存亡的瞬间,他依旧选择臣服于爱情,将生的希望留给了心上人么?
秦桑急道:“那你快.....快放开我!让我死了才好!”
叶无归双手越抱越紧,这位数百年来潇洒逍遥、游戏人间的君王,已然血泪斑斑,他咬紧牙关,双足连环踢出,狱万胸腹中了十余脚,飞身退开。叶无归避开大军箭矢长矛,打出排山倒海的掌力,开辟道路,直冲利歌。他喊道:“利歌,义弟!把她带走!”
利歌也急朝叶无归赶去,秽留再扑向利歌,却卖了个破绽,利歌登时会意,一掌切在秽留后颈处。秽留惨叫道:“好狠!”一头栽倒,闭眼装死。
陡然间,一枚箭矢骤至,先洞穿了秦桑,再刺中叶无归,秦桑尖叫一声,鲜血洒在叶无归身上。叶无归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喊声,绝望凄怆,将那箭矢折断,见那射箭之人正是狱万。
此箭是用笑屠所传的法术,取秦桑之血铸造而成,一旦射出,必中秦桑,也将伤及怀抱秦桑之人。笑屠、拜登、狱万之所以大举入侵万夜国,正是为了能够铸成此箭,再找一良机,彻底铲除叶无归这心腹大患。
狱万心愿得偿,放声狂笑,道:“叶无归中毒已深,将他乱刀分尸,先杀了他这封王封公!”
利歌想救他们,但刚一靠近,叶无归仰天长啸,将潮涌而来的大军震退数丈。他侧过脸看利歌一眼,低声道:“趁我还有理智,快逃。”利歌心中一震,前进不得。
叶无归跪在地上,抱着秦桑,秦桑凄惨一笑,凝视着叶无归,说道:“夫君,我们...终于死在一齐了。”
叶无归双目茫然,吻上了秦桑的红唇,顷刻间,箭矢如雨,将两人刺得如同刺猬。两人紧紧贴在一块儿,似再也难以分开。
利歌颤抖得厉害,感到呼吸艰难,毛骨悚然。叶无归与秦桑两人死状凄惨,但他的悲伤却被什么东西压抑住了,似见到了恐怖无极、难以名状的场景。
不知不觉间,夜幕已笼罩了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