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谁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都不是正常人，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举对他们来说反而时正常！退一万步讲，人都死了，你纠结这些有任何意义吗？赶紧滚回边城去，不许再回京！不要以为秦放手握重兵就可以为所欲为，如果真的触怒皇上，你以为你们能跑得了吗？”</p>
“那就要问问边城十几万将士愿不愿意了！”苏清欢底气十足地道。</p>
皇上对他们开刀？那就是想自毁江山。</p>
陆弃是三足鼎立中最佛系的那一支，皇上和贺长楷都很清楚，对他都是拉拢而非打压。</p>
“愚不可及！”柳轻菡骂道，“你以为真不会把皇上逼到那一步吗？真到了那一步，你们都死了，报仇有什么用？”</p>
苏清欢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慢慢浮现出来，却模模糊糊如同被浓雾遮掩，看不清真相。</p>
但是她现在基本可以断定，薛太医和穆嬷嬷的死，与皇宫有关。</p>
柳轻菡显然知情。</p>
这也侧面与魏珅讳莫如深的态度对上了。</p>
“我言尽于此。你回去一五一十告诉秦放，一个字都不许少。你蠢，他应该不至于这么蠢。”柳轻菡不耐烦地道，“离开之前，把孩子带进来给我看看，我想见见她。谁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p>
苏清欢猛地睁大眼睛抬头看着她。</p>
“没说你女儿，说我自己。”柳轻菡自嘲地笑，“活一天算一天吧！”</p>
“您？”</p>
“以为我不想活了？”柳轻菡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霸气侧漏，“不，只要老天爷让我活一天，我就要活得好好的！”</p>
只是有些事情，天命所归，不是她能主导的。</p>
“苏清欢！”她忽然连名带姓地喊，“我活着的时候，你好好待我；我死了，什么也不用你管，随便找处地方埋了就行，也不用祭拜。人死如灯灭，我不信有下辈子。”</p>
今日的柳轻菡，处处透露着诡异。</p>
苏清欢没有作声，事情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p>
无论柳轻菡人品如何，生恩和救命之恩，无法抹杀。</p>
“走吧，回景阳宫去。如果丽妃想单独见你，一定不要去。只有老天知道，她想让她的孩子折在谁手中，我也懒得管，只要别牵扯你我就行了。”</p>
“是。”苏清欢站起身后又行了一礼，“深宫臣妇不能常来，您多保重。有什么驱使，让人去将军府告诉一声便是。”</p>
“走吧走吧。”柳轻菡似乎很疲倦了，即使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眼角淡淡的细纹。</p>
苏清欢后退着退下，走到门边转身，一只脚刚刚迈出高高的门槛，就听柳轻菡道：“生了你，我没后悔。”</p>
苏清欢抬眼看她，比她更美丽的面庞上露出微笑，朱唇轻启：“娘娘命格贵重，会有后福的。”</p>
她顺着来时的路跟着小黄门回去，这次身边多了个徐嬷嬷护送。</p>
经过明光宫的时候，她顿了顿脚步，仰头看向银杏和檐角，喃喃地道：“不在了。”</p>
宫宴开始，皇后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场，皇贵妃也未现身，丽妃李慧君主持，风头俨然无双。</p>
苏清欢低头吃着早已凉透的菜品，偶尔附和一下碎碎念的大欢，满脑子都是刚才见到的情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