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十六道：“姑娘，若是长孙徐得罪了你，我替他向你赔礼道歉。他出身贫寒，一步一步走到今日不容易；他刚正不阿，但是心无恶念，惩罚姑娘也是为你好；姑娘实在气不过，我替他还你。只求姑娘不要咄咄逼人。”</p>
阿妩心道，长孙徐不会看人眼色，你就不会说话。</p>
刚开始气势汹汹，现在示弱还说自己“咄咄逼人”，也是怪胎一个。</p>
“我没有咄咄逼人。”阿妩道，“我只是气不过，第一堂课他就让我罚跪，让我没脸而已。”</p>
褚十六脸上竟然露出些许笑意：“他确实是这般不畏权贵之人。”</p>
阿妩翻了个白眼，到底没忍住道：“他千好万好，你为什么要入宫？我之前是不是也问过你，愿不愿意出去，愿不愿意跟着长孙徐……”</p>
“姑娘！”褚十六打断她的话，脸上刚刚升腾起来的那点旖旎顿时荡然无存，“那是我和他的事情。我知道姑娘心里想的什么，只要姑娘能放过长孙徐，我一定助姑娘一臂之力。”</p>
阿妩摸摸鼻子，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说说，我心里想的什么？”</p>
尚霓衣早在褚十六跪下的时候就站起身来躲避过去，现在正在一旁站着，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p>
“六宫无妃！”褚十六道。</p>
阿妩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p>
“我留在宫中，愿意帮助姑娘。”</p>
“六宫无妃你算什么？怎么帮助我？”阿妩笑道，“你这颜色，用来固宠我相信；说要帮我，我想不出来。我若真是如你所想，那第一个就应该把你弄出去吧。”</p>
“姑娘自是不愿意得一个善妒之名，我愿意做那个有名无份的陪衬。”褚十六坚决道。</p>
阿妩嗤笑，“我道你为什么冲出来，原来在这里等着我。怎么，你愿意做个有名无份的陪衬？那你告诉我，想做妃子还是贵妃啊？要不要拿出来让你挑挑拣拣？”</p>
褚十六脸色有些难堪起来。</p>
阿妩不客气地道：“先表现出来对长孙徐一往情深，让我觉得你这人人品还不错；然后借机提出帮我，让我掉以轻心，真帮你说话，许你以后前程。你做了皇妃贵妃，日后做什么，又岂是我能控制的？”</p>
“褚十六，我很好奇，我看起来就真的那么傻吗？”</p>
阿妩觉得褚十六冲出来得十分突兀，后面一番话也是激动生硬，不知道哪里不对。</p>
现在她算是隐隐明白过来，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p>
褚十六面色涨红，咬着嘴唇道：“我只是求姑娘放长孙一马而已，姑娘何必想那么多？”</p>
“咱们俩不知道是谁想多了。”阿妩冷笑，“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吗？那有本事去皇上面前卖弄，别说妃位，就是皇后之位，可能都是给你准备的呢！”</p>
阿妩原本就讨厌褚十六，听她如此漏洞百出的一番话，心中对她的嫌恶更甚。</p>
褚十六站起身来，面上露出失望之色：“我以为姑娘明辨秋毫，却不知如此糊涂。”</p>
她看了一眼尚霓衣，道：“姑娘还是小心些身边人。我所求的，唯有长孙无事而已。”</p>
说完这番话，她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p>
“‘小心身边人’？”阿妩看着尚霓衣，“她这般意有所指，你就不骂她？”</p>
尚霓衣看着对面重新关上的门，叹了口气道：“姑娘，我没有觉得她撒谎。”</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