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待见我，什么时候见过我？”小可道，“先坐坐吧。你也别生气，吴姑娘确实不容易。”</p>
“嗯。”落葵是个憨厚的孩子，否则也不会因为救命之恩就对性情暴躁跋扈的萧珊忠心耿耿了。“吴姑娘收留了奴婢，奴婢得知恩图报。”</p>
小可点点头，想想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她。</p>
落葵推辞一番后还是收下了。</p>
小可心里微安。</p>
这是贴身伺候吴如沐的丫鬟，他不希望她心里系着疙瘩。</p>
吴如沐向来也是识大体的人，今天估计真的就是身体不舒服才这样失态。</p>
这般想着，小可随便拈起一块点心，也不知道是什么，放到口中慢慢嚼着，并没有吃出什么滋味来。</p>
“随便吃，不用客气。”他招呼落葵。</p>
落葵看见圆子，泪水滚滚而下，用白皙的手指捏起一颗来，放到口中用力咽下。</p>
小可惊讶：“你怎么这么吃圆子？小心噎着！”</p>
圆子是一种江南的点心，主要的材料是糯米，中间根据口味不同夹着各种馅料。</p>
苏清欢曾经做过，但是说不好克化，从来不许他们多吃。</p>
所以小可今日见了圆子，是自己垂涎三尺买的，没想着给吴如沐吃。</p>
落葵一仰脖子，费力地把圆子吞下，眼中又有泪意氤氲。</p>
她说：“姚将军你从前没吃过圆子吧。这是江南的吃食，就应该这样吃。我家姑娘和吴姑娘交好，所以吴姑娘做给我家姑娘吃过。”</p>
小可愣住了，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p>
落葵见他目瞪口呆的样子，脸上露出些许回味的笑意：“我家姑娘私底下曾经跟我抱怨，这般吞吃下去，又不文雅，又尝不出什么味道，有什么意思？可是她面子薄，怕吴姑娘嫌弃她没有见识，一直都没有说过。”</p>
“是吴姑娘说要那样吃的吗？”</p>
“嗯。”落葵点点头，“我家姑娘，真是特别珍惜和吴姑娘的感情。原来，这圆子真是没什么滋味……可这样她从前都自己吃完，害怕吴姑娘生气。”</p>
“是啊，”小可喃喃地道，“我也害怕她生气。”</p>
吴如沐可能就有这种魔力，让别人都围着她，又怕她生气。</p>
小可想告诉落葵，萧珊是被吴如沐戏弄了。</p>
可是他到底没说出口。</p>
死者已矣，落葵现在又仰仗吴如沐过活，何必要让她知道这过去的无法更改的事情呢？</p>
也许吴如沐也有调皮促狭的时候，她也只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p>
他抓起一个圆子塞到嘴里，用力咽了下去。</p>
果然吃不出什么滋味。吴如沐喜欢芝麻馅儿的，所以他给自己吃也下意识选择了芝麻馅的。</p>
“姚将军喜欢圆子吗？”落葵问。</p>
她实在是感受不到其中的美味，所以小心翼翼地请教。</p>
“喜欢。”小可又吞了几个，寡淡无味。</p>
屋里，初盈正小声劝说着吴如沐。</p>
“姑娘，您今天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姚将军是个很聪明的人，和秦妩又交好……”</p>
“刚才我是慌了。”吴如沐沉声道，“但是我觉得，姚小可那样的白痴，应该不会怀疑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