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如沐继续道：“你当我不知道进宫要面临什么吗？皇上根本就不喜欢我甚至厌恶我，他心中只有秦妩。便是日后他变心，也轮不到我。所以你尽可以放心，我们之间的事情，永远不会有人戳穿。”</p>
“是吗？”小可脸色越发冷起来，“可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如果不想让我恶心，那就收拾起来这番作态，让我心里……还留点关于你的美好记忆。”</p>
吴如沐眼神中飞快地闪过慌乱之色。</p>
小可继续道：“我不会冤枉你，但是也不可能帮你。这件事情我知道多少，皇上和其他人就会知道多少。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谁都不例外。”</p>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p>
因为萧珊的死，萧家和秦家，甚至和皇上都生出了隔阂。</p>
萧煜怎么说也是功臣，庶女也是女儿，无辜枉死，皇上又不能彻查，引起了多大的动荡，会给阿妩多大的压力！</p>
吴如沐后退两步坐到榻上，眼神有短暂的失神，然后很快变得冷意凛凛。</p>
“人算不如天算。”她缓缓开口，“我没想到，那么周密的计划，竟然还是被你看清了。你要举报我，要做其他任何事情都尽管去。这是我的命，我认。”</p>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小可失控地喊道。</p>
原本她不承认，他心底还有微弱的希望；可是见到她这般，他最后的一点儿希望也被彻底浇灭。</p>
“为什么？”吴如沐呵呵两声，“你竟然还不知道为什么？我爹惨死在你箭下，这笔帐，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吗？”</p>
小可浑身发抖，“可是你明明说，各为其主，所以不会怨我……”</p>
“是，我不怨你，但是我恨你！杀父之仇，我如何能忘！”</p>
吴如沐把她刚才对小可说的那些话，给他带来的希望，一点点残忍地敲碎。</p>
“所以你根本，就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分毫是吗？”</p>
“是！”吴如沐大声的道，眼中有泪水滑落，“我爹死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苟且偷生？我就是要给他报仇！我爹忠君爱国，爱民如子，清正端方，他有什么错？他怎么就落到那般境地！我不服，我不服！”</p>
有父亲在，她有家，有依靠，拥有许多爱；父亲不在了，什么都烟消云散，留下她，孤零零地守着懦弱的母亲，抵御着外界的狂风骤雨。</p>
“我恨，我恨我为什么不是男子，骑马上阵，与你们厮杀一场，即使最后身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日日活在仇恨中，悲凉地煎熬！”</p>
“我恨你，我恨皇帝，我恨你们这些每一个杀了我父亲，毁了我家的刽子手们！”</p>
她声音已经沙哑，泪水夺眶而出，眼神中是深深的愤怒和仇恨。</p>
这才是她的真面目。</p>
什么端庄优雅，淡定从容，不过是她为了接近自己做出的伪装！</p>
小可等到她情绪平静了些许才幽幽开口，他说：“吴姑娘，是，是我射杀了令尊。我很抱歉，但是我不后悔。各为其主，那是我的使命！”</p>
“我亦从未后悔我所作的一切。”吴如沐咬牙切齿地道，“恨只恨，天不活我！”</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