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坎比我想象的聪明多了,将军再次鞠躬,这回的敬意多了几分。苏丹呵呵直笑,继续扮演大咧咧的君主。
“再过五天,我的战争机器就能完工。”
“五天?不不不不不……”负责的侏儒工程师一口气连说了太多的“不”,给了同伴机会捂住他的嘴,看来苏丹的仁慈也不太够啊。
“陛下,我会让弟兄们养精蓄锐,等待总攻。”伊哈姆神态肃穆,他不是来当败军之将的。
流氓炮灰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他伊哈姆的主力军,舍不得用来填壕沟。
“不,我要你接着进攻。”笑容瞬间消失,苏丹恢复了阴狠毒辣的本来面目,“绝不能让卡菲尔有机会破坏我的机器。”
夏日温度虽高,也不至于让奥斯曼的将军燥热难耐,连串的汗珠从头盔里流下来,打湿了他的大胡子。苏丹飘然而去,仆役抬着大号扇子为陛下遮阳,连背影都不留给他。
三伏天的,伊哈姆却感到了刺骨冰寒。君命难为,无路可退,原来苏丹想除掉的不止是他的弟弟们,还包括了伊哈姆这条哥哥的忠犬。
他已经很难称得上活着了,没有人可以少了一只胳膊还能健步如飞,但他每一步都超越了身体极限。靴底掉了,坚硬的石子戳进脚掌,男人没有任何停留继续往前跑。他的血早已流尽,只给绿地烙下一丁点不起眼的暗红。
他健步如飞,如同方圆几里内的同伴,这些人体态各异,年龄性别亦不相同,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侦查。
桑切斯本可以干得更漂亮点,讨伐战中他曾经一次操纵数百具尸体,但那得心无旁骛,而不是边照顾痴呆“老婆”边应付主人一家的各种问题。他的帝国口音也是个麻烦,比起战火不断的法兰克,帝国算是块净土,那里的人为什么跑来法兰克?他编了个带妻子走亲戚的烂理由,反正鲁比偶尔说的那么一两句法兰克语字正腔圆,都有着标准的卷舌音。
伪装成商人的黑袍巫师不得不一心几用,神经绷成一根细线。难民车队太脆弱了,他经历过大撤退,那次有军人护送仍遭到黑暗精灵袭击,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掉以轻心。要么法兰克的军队都在和异教徒作战,要么他们就不关心老百姓死活,没有士兵护送不说,难民中又以女人孩子居多,一支上百人的骑兵队就能让大家遭遇灭顶之灾。
宿营的时候他冒险把鲁比托给人照顾,走到树林中寻找想要的“东西”,兵祸连天的地方,尸体比路边的野狗都好找,才一会他就凑够了一支非自愿的“斥候小队”。
大地之母原谅我,桑切斯假模假式的祈祷,他真心实意相信泰拉是宽容的,能理解自己是为了更大的善,否则干吗不干脆一道闪电劈死他。
“利市提,奥付曼,勒,百喽冯,”
尸体先是猛地一怔,继而剧烈的颤抖,最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无神的双眼转向桑切斯在他身上定格。召唤个把尸体不算什么高难度魔法,小半截骨头,一句咒语即可。
是召唤恶魔还是召唤尸体更恶心,他始终没个定论,桑切斯挨个端详“复活”的人,心里说着抱歉。身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他迅速想象了奥斯曼人大概的模样。得到命令的活尸开始东张西望,在空气中嗅着,恐怖的探索似乎有了结果,它们无声无息没入夜色中。
“坎贝尔先生?”
他刚来得及遣走新招的“部下”,男孩就找上了门,是布鲁诺的大儿子乔尔。这家人好心照顾了他和鲁比一路,桑切斯也不能没有好脸色。
“怎么了?”他赶紧摸着皮带,装成在树林中小解。
“你妻子很不对劲,嘴里说她要走,我们竟然……”小伙子低下头,觉得很丢脸,“我们拉不住她。”
“她在哪儿?”桑切斯拔腿就跑,把乔尔甩在身后。鲁比对他有多重要,他才发现。
你可别丢了啊,我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