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被砍头……想象了头颅被砍下拎起来示众的恐怖场面,西悠瓦拉抛掉了最后一分顾虑。
脚下动弹不得的雄鹿正值壮年,分叉的鹿角和强健的腿部肌肉都是证明。精灵靠催眠术制服了猎物,当做召唤仪式必须的祭品。她用匕首划开雄鹿的喉咙,蘸着喷涌而出的鲜血涂满了脸颊,又在额头上画了个十字。做完这些事,西悠瓦拉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着一个的名字。
匕首深深插进祭品的心脏用力一搅,“卡西莫多”精灵女巫念出了那受诅咒的字眼。
死透的雄鹿忽然开始挣扎,经过几次失败,成功的站了起来。雄鹿扭动脖子,对伤口滴落的鲜血并不在意。那双眼睛由深褐色转为冰蓝。西悠瓦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仿佛置身于最冷的寒冬。
“我们又见面了,亲爱的。”动物跟人不同,没那么多表情器官,鹿的嘴唇往后拉,露出了白森森的磨牙。
卡西莫多是在笑,或者是嘲讽,多半是后者,毕竟负面情绪才与阴暗角落钻出来的东西相配。
精灵咽了口吐沫,她跟这叫做卡西莫多的生物也算是老熟人了,以往所提的都是些小事,卡西莫多都满足了她。但西悠瓦拉即将说出口的请求,没有哪一件不是犯了大忌的。
三人由尖耳朵的游骑兵带着在森林里绕来绕去,弄得兰斯洛特一度紧张兮兮以为落入了圈套。海伦娜向躁动不安的骑士使眼色,等兰斯洛特靠得很近了,法师才悄悄的说:“魔法。”
这是种高深莫测的幻术,能赶走不受欢迎的闯入者。带路的游骑兵就在前面,海伦娜不好说太多。兰斯洛特明显不太明白,仍然东张西望,像在寻找埋伏起来的敌人。
一块碧绿的青草地突然闯入眼帘,宣告这场持续了快半个钟头的绕弯子到此结束。爵士松了口气,海伦娜脸带得色,很想给兰斯洛特一个“我早告诉过你”的表情,然而爵士并没有看她。
永恒森林有魔法保护边界,用不着普通的城墙。铺满枯草地的金黄落叶随风打着旋,如同波浪一般冲击着挺直的梧桐树。无遮无掩的平地藏不住东西,来访者很快注意到了远处那堆杂色帐篷。等骑士和法师再看得仔细点,就辨认出营地前那一个个小土包是新挖的坟堆。
跟普通的墓园不同,这里少了来吊唁的亲人,坟前也没表明身份的墓碑。
难道所有人都死光了?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令骑士不寒而栗。带路的游骑兵转过身,警告他们别靠近,离得越远越好。
“这里的人呢?”兰斯洛特还是问了,他无法坐视不理。
“健康的人被我们转移了。”游骑兵语气虽然冷淡,倒不像说谎。
爵士不用问剩下的人下场如何,那堆坟包足以说明问题。
“能快点带我们去见咏者吗?”一直不说话的西悠瓦拉突然插嘴,惹得海伦娜都扭头看她。
“当然了,金月小姐。”对待自己人游骑兵热情的多。
“谢谢。”她甜甜一笑,惹得游骑兵跟着傻笑,为了不冷场骑士也笑了。
西悠瓦拉是有着一头闪亮银发的大美人,单靠魅力便能令男人跟着她的心思起舞。海伦娜倒是没笑,女法师眉头紧锁。从那天晚上两人不欢而散之后,西悠瓦拉表现的越来越不对劲。海伦娜不记得金月小姐之前主动对哪个男人笑过,父亲说得对,这女人是不正常。
法师朝着坟堆送上最后一瞥,跟来时的好心情说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