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错。”赖利补充了一句,泰勒爵士的卫队长和精灵分别了将近二十年,以人类的角度看精灵怎么都该“成熟”了。
这下连白色的耳尖都染了,克里斯蒂娜唯有加快脚步,甩掉那一连串接踵而至的困窘。二十年对她,太微不足道。公开场合谈论任何与下三路有关的话题,对于一个大概相当于人类18岁少女的她,实在过于刺激了些。四位伙伴在看得到教堂的街区找好了落脚旅馆,教堂从早到晚鸣钟三次,早上六点敲第一次种,晚晚起的妓女可受不了。
冬天是旅馆的淡季,大床房空置到每人都能分到一间,美中不足的是食物不够新鲜,亦不可口。为此老板对着精灵点头哈腰,用口音极其浓重的帝语解释:“厨师回家了,还请圣骑士大人原谅我妻子的厨艺。”
纳索姆眨了几次眼睛,对老板的卑微感到不可思议。之前忙于打打杀杀,女佣兵都忘记了精灵的身份白骑士克里斯蒂娜。
该死的,又是个操蛋的显贵。这世上除了家乡那帮不争气的男人,就数高高在上的绅士小姐最让她看不惯了。
克里斯蒂娜甚至没穿白甲,补过的紧身裤,皮赶制的厚斗篷,说是穷人都不为过。值钱的唯有腰间那把符文剑,然而矮人的神兵利器只要不出鞘,任谁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精灵一下船,从税官,路人,到旅馆老板,大家都认识她。对了,肯定是那张脸。瞧那白瓷般的皮肤,梳成马尾的金发竟然微微发着光。直视克里斯蒂娜同时保持严肃客观是不可能的,一旦和那双翡翠绿的大眼睛对视,整个人都会陷进去。
犹如两把短匕首的尖耳朵又恰到好处的给精灵增加了几分俏皮感,使人不由自主的把她跟兔子联系在一起。纳索姆完全理解了赖利,这确实是个让你控制不住就想帮她安排好衣食住行的女孩。
奥拉没那么多抱怨,埋头小口喝着炖汤。女矮人在船上吃什么都吐,只有一种水手用来充饥的饼干尚能入口。
“早知道那艘破船也是沿着海岸走,真不如租辆马车。”喝完热汤,奥拉说出了半个月来第一句完整的话。
“是啊,只要我们能说清为什么要和一位精灵大小姐同行,并保证沿途每个突厥兵都是不打女人主意的活圣人。”女佣兵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
奥拉只是白了她一眼,没太大的反应。在船上照顾女矮人的工作基本是由纳索姆独立承担,两人早建立了友谊。赖利是个男人,没法插手,而克里斯蒂娜,没人指望过她这样的美人帮忙倒马桶。那画面不堪入目,如同亵渎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我猜接下来该去爬山了?”男只有赖利一人,于是有意无意的扮演起队长的角色。
“爬山?”奥拉嗤之以鼻,“没人会想在冬季去爬阿尔卑斯的。”说话的口气好像她自爬过许多山峰,而非生在人类的城市,过得像个普通姑娘。
“那怎么办?”这下换成克里斯蒂娜不爽了,之所以放着法兰克的妖魔鬼怪不打跑来亚平宁,不也是为了那所谓的“矮人援军”吗?
“我们去银行,米兰的银行大部分都是矮人开的,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奥拉脸长得年轻,实际上她比精灵还老了几十岁,算是个大姑娘了。
“然后呢?”赖利轻松的口气表明他从一开始就不想顶着严寒登山。
“银行老板会把我们的请愿转交给至高王,他愿意的话会有使者下山来接。”
“所以还是要爬山。”
“没错。”
“那为什么不能先走一步,等入冬了大雪封山,谁都上不去。”纳索姆插进赖利和奥拉的一问一答,女佣兵的担心非常现实。
“按照传统,至高王廷非请莫入。”奥拉那张毫无笑容的脸预示着谈话到此为止。
矮人跟顽固从来都是个同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