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赞的感觉是好的,虞昭暗喜却不外露,还压低着声音做样子埋怨了楚子凯一句,后将手托住他的脸,固执让他头摆正,视线朝前方的方向望着,引导道:
“别看我,快看花,不若回去了明日再来,这稀罕的花必然就枯萎寻不见风采了,反正你天天都看得到我,我天天叶都是长这个样,有什么看头,今日来御苑的名头赏花,你却埋头批了一上午的折子,临近收尾了,你总得遵守承诺赏这花一个面子吧。”
“不,朕偏就要看昭昭,”
才不愿去理会什么花儿什么叶儿有多稀罕,在楚子凯心中,世上最让他觉得稀罕的事物,便是身边的这个人了,还是坚持转头望虞昭,嬉皮笑脸奉承道:
“昭昭的花容月貌,朕看一辈子都是看不腻的,岂是这些凡花俗叶可比拟的,我眼中已经有了你,这些花不看也罢,朕还懒得费那样大的决心去腾眼睛呢。”
“油嘴滑舌的,”
目中万物不存只瞧得见一个你,话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虞昭不领楚子凯这给自己戴高帽子的情,见他展颜笑淡眉间紧绷的愁色,就收了手,有心想再让他放松放松心情,虽复又坐会在他身边,指着那牡丹花,故作不满意嗔道:
“我觉得那花甚好,陛下却不喜欢,连一眼都不愿看,你不愿赏脸赏一赏与我讨论出一篇评词来,便是扫了我今天的雅兴,凭你说出再好听的话,我以后都不想再寻你与我一同游园赏景了。”
“好好好,朕看,朕看就是,真是拿昭昭没办法,”
怎能为一枝花就惹了自己心头肉的不痛快,楚子凯从善如流,连忙答应下了来,行动却是没有说到做到,目光还是全神贯注望着虞昭,不曾移开视线,与她笑叹道:
“不过可真是难啊,你在朕面前,却要让朕不看你去看花,于朕来说,着实是难如上青天。”
眼见虞昭听了自己这话眼角一飞又要酝怒,楚子凯连忙摆手讨好道:
“不过无妨,为了顺我昭昭得心意,朕忽然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什么办法。”虞昭不做他想,只疑惑问道。
“你随朕来就知,”
不忙着答她的话,楚子凯起身,牵着虞昭离了坐,带着她满满一步一步朝前面的花丛走去,一直走到了那朵牡丹花前,才停下,思量着瞧了瞧虞昭,转头又瞧了瞧花,最后点头确认:
“嗯,花好看人更是绝美,确实可相衬。”
“什么!”
依旧不解楚子凯想要做什么,虞昭继续追问道,了下一刻,她见楚子凯伸手去扶住了那牡丹花的花柄,瞬间明白了过来他话中意思是何,虞昭大惊,急忙出声呵斥想阻止它。
“陛下,不可!”
为时已晚,楚子凯辣手摧花,下手下得无比果断,不见一点儿怜香惜玉之意,只这一刹那,方才还在枝头随风摆动招摇艳丽受万人欣喜目光洗礼的牡丹花,已是离了根失了生源,成了楚子凯的掌中之物。
看着楚子凯毫不在意欣赏折在手里的花,虞昭不知心中是气还是可惜,微怒问他道:
“这花开得好好的,就这样被你生扯胡拔的拽下来,多可惜啊,你这是要干什么?”
“不可惜,反正朕不摘它,它明日也会凋了颜色,”
无心去管周遭的人有多惊讶,楚子凯自顾自行着心中所想之事,将那朵花仔仔细细举在虞昭的发髻上比比划划,最终挑定了一合适之处,抽出她那处的一只小步摇,穿过花柄,稳稳簪在了她的头发上,捧着她的脸左瞧瞧右瞧瞧,赞道:
“果真是好看极了,这花今日能有幸为昭昭的倾城之容添几分颜色,才算是开得有意义,不若只让人过了过眼瘾就凋在那枝头上,才是白来一遭可惜得很,这下就好,朕既可随自己心意看你,也可顺便顺了你的心意赏花,两不耽搁了。”
这话一处,周遭宫人们为表示讨好顺从,连连点头附和有理,还打趣她二人情意伉俪情深,虞昭听着,又气又无奈又是觉得羞,但也不好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与楚子凯唱反调,抬手扶了扶髻上鲜花,也知,这是象征着他对自己独一的心意,不好意思低头笑了笑,最终只小声劝了一句:
“太过惹眼了,陛下以后,再不能这样了,”
确实是的,此举太过惹眼,不仅是在御苑里的宫人被惊动了,连四周楼台亭阁里的嫔妃们,亦是被惊得愣在了原地,见那花被折了,谁人都感受不到她们委屈满心的滋味。
今日为了不与虞昭争风头,诸嫔妃本已是被迫退避千里躲在暗处,只求能悄悄赏得那朵独秀的牡丹花的一二风采。不曾想,楚子凯为讨虞昭一人的好,大手一挥,再是珍贵稀奇的东西,皆是毁得没有一丝犹豫。
独留众嫔妃们眼睁睁连一片花瓣都捞不着,一个个瞧着虞昭头上那朵艳丽牡丹,顺带又瞧着她那张国色天香的笑容,恨红了眼睛,皆在心里暗骂其狐仙转世作祟,祈祷着上天快派一个人来收了她,让她得个不得好死的一场,方才觉得心里痛快些。
…………………………………………………………明日精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