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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云去了机杼间后,后头缫丝间也就只剩楚娇娘同满香。少了巧云在,即便隔壁的刘大娘子偶尔过来,也没以往热闹。
楚娇娘有试过主动与满香说会子话,但满香时常爱答不理,与她第一日来时的亲和截然相反。
原是以为巧云走了,她才变得如此,但后头才晓然,满香不搭理她,竟是有意之举。
回想满香被顾娘子冤枉偷料子的时,满香原以为楚娇娘同与她是缫丝的娘子,会狠狠出面帮帮她。谁料,楚娇娘竟只说了几句话,便再也无下文。
后头还是看门的小厮帮忙出的主意,洗清了她的冤屈。因此,对楚娇娘多少有些埋怨不悦。
可想,这若换做是巧姐儿,那定能将顾娘子骂个狗血淋头。
后头在巧云回来,满香将这些道与巧云听了之后,那巧云不知打哪儿来的消息,还是自己的见解?私下里直告诉满香,说魏娘子这人别看面上和善老实,心思头指不定深着呢,少与她结交。
满香这才入了心,不再搭理楚娇娘。
楚娇娘看明这层意思后,心下笑了笑,倒也无所谓。正反她也不愿意去讨好别人,省得找一些虚伪的话,多说一些。
几日下来,全是自己做着自己的活儿,你不碍我,我不碍你。
巧云一走,缫丝的娘子委实少了一些,便是加上刘大娘子领来的蚕娘一同来缠丝,也只能是勉强赶的及。
菊莲婆子也知这般下去不是事儿,何况段老爷催促着要原丝,催得紧。
是以未来几日,婆子又去外头请了三位缫丝的娘子回来,这其中一位楚娇娘认识,见着面的时候,还让她诧异些时。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焦春娘。
却说那日谢家分家,谢齐带着焦春娘离开,二人便在县城赁下一间铺子,开了医馆。
焦春娘不懂医术,在家留着也是帮倒忙,与谢齐吵过嘴后,一气之下,索性问了人伢子,打听此处有人招工,便找了过来。
焦春娘的本事楚娇娘见到过,那真是要见之绕道才行。本想一辈子不与此人来往,现在瞧来,免不了的自是免不了。
“哟!这可是冤家路窄呀!”
来的第一天,焦春娘被带去安置寝室的时候,正巧与楚娇娘撞见,安置也正是同一间,毕竟这间人少,于是一见她就挑了话。
照焦春娘心中想的,这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总算有机会能好好与楚娇娘较个一二了,心里头那可是兴奋。
楚娇娘微微退让,没与她搭话,去了缫丝间。
焦春娘也不是那种上来就点火的,倒也按了一个循序渐进。待熟悉之后,在做活的时候,便开始时不时有意做些手脚刁难楚娇娘,还将满香也拉入了她的麾下;寝室里,更是有意占了楚娇娘的位置。
当然,以焦春娘的个性,在占了楚娇娘位置的同时,定也会去占了其他娘子的位置。
自焦春娘入他们寝室后,齐大娘子与肖娘子连关于男人的话都不说了,便是说话都没敢大声说。原因是,说上两句,声儿若是大了,此妇就会阴阳怪气的挑上一句,那话教人听着难受。
楚娇娘这间寝室里的人多是性情随和,不愿惹事的,本着焦春娘是个新来的,年纪也小,都且让着她。她倒好,得寸进尺了!
寝室东向的窗台下,齐大娘子环抱双臂,看着洗漱架上的一个盆,压着心中的某个火气,“这焦春娘还真有个性呀,我的洗漱盆放在这儿一年了,她一来竟给我扔在了一边。”
屋中收拾的肖娘子过来踢了一脚:“你这还好,我那放了一年多衣裳的柜子,教她这一两日的全给占了。这是打哪儿来的人,这个嚣张的?”
“你俩这还都是好的。”姜小娘子阴阴过来,“瞧瞧魏娘子。”
说着,三人齐齐探头看了看正在院内地上捡衣裳的楚娇娘。
“刚洗好的衣裳,硬叫那厮与满香路过后,架子就倒了,啧啧。”话音里带了丝丝悚然。
齐大娘子越看,脸色越紧暗紧暗的。
肖娘子直发了个怵,“我怎瞧着,那厮就是刻意来指对她的呢?”
“可不就是,听说她俩是认识的。”姜小娘子道,“这几日我从那厮嘴里听来,说魏娘子明明一个狐媚婊子的脸眼,硬端得忠贞憨实,也不知使了甚狐媚子法子,叫他们那个村的人呀,逢人就说她魏娘子的好,没听过半个不好的。”
齐大娘子闻言瞥眼:“狐媚子个鬼,那厮怕就是羡慕别人比她长得好吧!这一个人能让人说好不好,那便是在那个人作风态度评说的,与相貌何干?把那厮放到你二人面前,你们说说,是魏娘子好,还是那厮好?”
齐大娘子看似嘻嘻闹闹没个正行的,但好歹走过的桥比这几个走过的路多些,心思眼这东西,起码能辨个一二。
而且家中有个不满十岁的读书小子,当娘的时常陪儿子做功课,耳濡目染下,道理甚的,自诩比别人要懂。(据说她儿子也在韩夫子膝下启蒙的,魏轩代课时也与她儿子授过课,那都是余外话)
姜小娘子与肖娘子讪讪对视一眼,姜小娘子道:“那自是魏娘子好些。”
肖娘子附言。
“那不就得了,一个人能被人说好,自然有他被说好的道理,反之亦然。瞎听别人的口舌做个甚!”
“齐大姐儿说的是,那咱还不去帮帮人家。”肖娘子应着。
话说着,三位娘子不约而同,一齐前去帮忙捡了衣裳,帮忙舀水清洗,忙了起来。
楚娇娘清清淡淡,弯着笑容,道着多谢,娇俏的脸上竟然看不出脸上有什么不愉。
齐大娘子赶忙给肖娘子与姜小娘子打了眼儿:瞧瞧人家这度量,半分怒气怒言都没有。
肖娘子与姜小娘子,皆回眼示意:瞧见了瞧见了。
与楚娇娘同寝相处的这几日来,楚娇娘的为人姿态好坏与否,这几人心里明镜。正如齐大娘子方才说的,一个人的好,不是你叫我说好,那才叫好;而是一人做了什么,被人说了好,那才叫好。
楚娇娘虽没做甚大好的事儿,但安分守己,规矩行事,理度让人,从未道说其他人多余的闲话,这便是一个人的好。
姜小娘子爱多话,有几次差点说错话,还是楚娇娘私下暗示后,才免了几次祸从嘴出,这也都是瞧得见的。要说真有别的心思,人家能管你爱说不说?
不过……
“我说魏娘子,你同那焦春娘怎么回事儿?人家可老盯着你做手脚呢!”
姜小娘子对此委实好奇,甭管得罪不得罪,该问的话,终归要问,总不可日日被那厮平白无故欺负。
当然,此话也是其余二位想要了解的,切实没有平白无故就被欺负的。
楚娇娘明白,嘴角照旧付之清淡,手中拧干衣裳,将衣裳重新晾到杆子上,如谈着寻常的事儿说道:“夏日雷雨的时候,我同我男人去田里挖了沟,开了道沟口,说是我家田里的水流到她家地里,把庄家给淹了,然后她便去我家地里闹了,毁了半亩地的庄家。”
“但后来,他家公公婆母澄清了,原是他家地里本来就积水,与我开口子无关,之后便对我家赔礼道歉,赔了一亩地的谷子。细细想来,怕是因为赔谷子这事儿,闹得她对我不满吧。”
话甚时候该说,甚时候闭嘴,均有气口。楚娇娘道完后,有几分无奈之状。
肖娘子扔下棒槌,“我道是什么事儿呢!叫那厮嚣张跋扈的!自己做了错事儿,公公婆母都澄清道歉了,赔田地谷子那不是应该的吗!她倒还来拿乔呢!”
齐大娘子帮手拧着第二件衣裳晾着,了然道:“你想呀,这明明是找人说理去的,偏偏被人说了理,换你,你能好受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