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赶紧去吧,要不拿着我的手电筒?”说些薛见山就把手电塞给顾卿卿。
“不用,这月光大着呢,谢谢叔。”顾卿卿又赶紧把手电还给他:“明天再跟您聊,我们先走了。”
“成,去吧。”薛见山看了眼男人怀里抱着的孩子,小家伙精神头不错,漆黑的眼眸清亮透彻,看着应该没什么事。
他也就放下心来。
现在这种季节也挺容易出疹子的。
“郝叔,您在家吗?”刚到院门口顾卿卿就扯着嗓子喊起来。
“在,谁啊。”郝婶子正好在院子里洗头,听到声音急忙擦了下头发,朝里屋喊:“老郝!快出来。”
“是我,卿卿。”顾卿卿跟着男人的脚步踏进院子,“婶儿,不好意思大半夜还来打扰您,孩子不知道咋回事,起了身疹子,我想麻烦郝叔给看看。”
“这孩子说什么打不打扰的,赶紧去堂屋,你郝叔在那儿呢。”郝婶子随意把湿发盘在脑后,也跟着进去。
郝一珍本来在磨药,药碾子里的草药碾了一半,就听到他媳妇儿这个大嗓门在外面喊。
“来了来了。”他应了两句起身。
“叔,您快帮我看看吧。”顾卿卿先进了堂屋,男人抱着孩子到郝一珍近前。
“卿卿啊。”郝一珍稍微怔愣片刻,回神:“孩子怎么回事?先放凉凳上我看看。”
“起疹子了,在后背。”男人依言把儿子放凉凳上,嗓音沉稳:“郝叔,麻烦您了。”
“说什么麻不麻烦的,都是一个生产队的。”郝一珍掀起孩子的衣服,仔细看着他后背的红点:“这是过敏,卿卿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吃了什么?还是接触了些什么平时没碰过的。”
“……吃的,”顾卿卿认真回想:“应该没有,今天吃的东西我们平时也有吃,接触……”她有些慌,下意识看向旁边清瘦高大的男人。
“在田里滚了一身泥算吗?”男人想了下,问道。
“算,田里有稻草屑子,孩子皮肤娇嫩,容易过敏。”知道原因后,郝一珍不慌不忙去抓药:“卿卿啊,我给你拿点苦参和马苋齿,你回家煮点水给孩子擦擦,明天再看看有没有用。”
“行,谢谢您啊叔。”接过药包,顾卿卿摸兜:“这钱……”
郝一珍没好气道:“什么钱不钱的,自己在山上挖的,不值钱,别提这事。”
“这多不好意思啊叔。”顾卿卿有些赫然,见他态度坚决也就作罢,又跟他说了几句家常就准备回去了。
郝婶子刚泡了两杯茶过来,就见他们要走:“坐下来喝杯茶啊卿卿,给孩子开了药吗老郝。”
“开了,放心吧。”郝一珍又重新坐下来,脚蹬着药碾子。
“婶儿,茶就不喝啦,过几天再来看您。”顾卿卿手里提着药,心里也稳当许多。
“那行,我送你们。”
郝婶子把他们送到院门口,嘴里还说:“卿卿你这小儿子长得可真好,一看就像他舅舅。”
顾卿卿笑着点头:“是,都说大的两个像他们爹,这个像我大哥,小的像我二哥。”
郝婶子没忍住,噗嗤乐了。
“你家那个小闺女我今天也见着了,是挺像你小时候的。”
这话就是变相在说兄妹俩都一样,楚岱唇角弯了弯,怕小女人恼羞成怒,笑容比较克制。
顾卿卿暗自瞪了他一眼,想起什么:“婶儿,今天他腿被稻叶划伤了,一条一条的。这个有什么药拿吗?”
男人心里熨贴得很,好笑道:“都好的差不多了。”
郝婶子看着这小两口,忍不住笑着摇头。
一家三口迎着倾泻了一地月光的小路回去,顾卿卿摸了摸趴在男人肩上的小脑袋:“崽崽有没有觉得疼啊?”
小星星摇头,“痒。”
顾卿卿亲了下他的额头,“乖,回去阿娘给崽崽煮点水擦擦,明天就不痒啦。”
楚岱从兜里摸出一颗糖,单手剥开糖纸,反手塞儿子嘴里:“没事的宝宝,咱们下次尽量不去田里打滚了,好吗?”
小星星含着甜丝丝的奶糖,轻轻点头。
顾宝正好这个时候找了过来,大米一颠一颠跟在他身后,摇着尾巴。
“卿卿宝,三崽没事吧?让我看看。”说着就要去撸他衣服。
顾卿卿也没阻止,“郝叔开了草药,说是过敏,应该也没什么事。”
“那就好。”顾宝借着月光看了一下,不太真切。
他们回去的时候,顾青烈带着两个小外甥不知道从哪钻出来,团团年年手里都提着一个发光的小灯笼。
年年跑到阿娘面前,踮着脚给弟弟看:“萤火虫哎乖乖。”
听他学着大人的口吻,顾宝没忍住笑出声来,直接把小崽子腾空抱起:“哪儿捉的啊?没收!”
“不要嘛!小外公坏~”年年赶紧把灯笼塞弟弟手里:“这是给三崽的!”
粽叶编的小灯笼里面透出幽幽萤火,小星星抱着灯笼,嗓音软糯:“谢谢小宝。”没有平时的冷清。
楚岱啧啧称奇,问顾青烈:“大哥小时候也这样吗?”
顾青烈抱着团团,贴贴外甥的小脸。
他咧嘴露出大白牙:“那可没有,老大就是万年不化的冰碴子。”
“哪儿啊,那是你太小,不记得。”顾宝忽然插话:“我们狗剩小时候乖着呢。”
楚岱和顾卿卿对视一眼,夫妻俩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