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这一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恐怕叫来警察,他们也不会说,甚至也不会同意解剖。
而且这个年代,尤其还是在落后的村,都忌讳将死人尸体解剖。
事情越闹越大。
人群里面还是有好心的人去派出所报了警。
看到警察,那一家人哭得更是失心裂肺,连带着警察同志一起骂。
“你们赔我孙女的命来,你们就是一伙的,警察同志来也不管用,我孙女就是吃了你们诊所开的药才死的。”
警察看到这样的案子,也头疼。
因为赵医生从京市来,在管理诊所方面将京市那边的管理风格带了回来。
每个来看病的人都要进行等级,只要查一查就知道。
询问家属,再翻找记录。
还真的找到在一个月前,他们带着孩子来看过病,是普通的感冒,赵医生开了普通感冒药,让他们回去观察,不好再带来诊所看。
再给孩子尸体检查,根本发出不了太多有用的东西,赵医生提议解剖。
被警察安抚好情绪的家属瞬间就激动起来,指着赵医生破口大骂。
孩子母亲更是直接冲过去给了赵医生一巴掌。
“你个黑心肠的大夫,我女儿死都死了,你还想让她死也不安生,要将她解剖,你安的什么心啊!是不是看我们农村人大字不识几个,想忽悠我们!”
“就是,什么解剖,我看你们就是害怕事情败露,想毁了我女儿的尸体。”
男人一把夺过于锦湾手里的孩子,抱着嚎啕大哭。
于锦湾看过去,却从男人眼中没有看到一点孩子死亡的痛心。
家属不同意解剖。
警察同志也不能强行让他们同意。
一时间,双方的人僵持不下。
警察只能先去调查,而那一家人却怎么都不愿意走,就是要讨个公道。
任由警察怎么说,就是要闹。
因为三人在诊所闹,警察直接将他们扣押带走,并展开调查。
休息室里面,许佳佳哭得双眼红肿,擦着眼泪的手都在颤抖。
她只要闭上眼睛,就回想到那个在自己怀中的死婴。
于锦湾进去时候,几个护士还在哪儿安慰她。
于锦湾什么都没说,换下衣服准备下班。
虽然那三人被警察带走,但估计也就只是口头上教育几句就会被放出来。
如果不处理好这件事,恐怕对诊所都有影响。
许年早就已经等在诊所门口,他穿着粗布打补丁的衣服,顶着那张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脸,低着头站在角落。
过路的人都对着他指指点点。
听到于锦湾叫他时,他抬起头眼里荡出笑着,驱散了眼底的自卑和懦弱,佝偻的后背也挺直起来。
他笑着朝着于锦湾挥手,推着自行车走过去。
于锦湾抬起衣袖给他擦拭额头的汗水,“慢点来,不着急,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我不累。”
许年笑着回答。
被爱意包裹住的他,脱胎换骨般,就连脸上狰狞恐怖的伤痕,也变得柔和许多。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红艳艳的野樱桃,“我路上看到,觉得你肯定会喜欢吃。”他的眼里掠过一抹羞涩忐忑的笑容。
于锦湾接过,放了一颗在嘴里,酸甜的味道在味蕾爆开。
她脸上笑容愈发灿烂,坐在后座,迎着风朝着家的方向去。
路过他们的人都直摇头,感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于锦湾却在路上的时候,让许年拐了个弯,去隔壁的秋丰大队。
今天来的那三人就是秋丰大队的村民。
她想去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