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陈老板干咳了两声,想替自己钟爱的大弟子补上。
“就是僭越。”神秘小胡子男子抢先一步,体贴地完成了填空题,揶揄的口气显而易见。
“这位商-代-的-将-相-公-卿,”来人一字一顿,“一定是为了自抬身价,觉着本朝的蘷龙纹不够气派,才会不惜血本,煞费苦心地仿制了宋朝的双角四……噢,五爪龙,”神秘小胡子男子翻转着青铜鼎,“这一爪做旧的时候被强酸腐蚀得有点模糊不清了。看来这位老-人-家——”神秘小胡子男子拉长了声调,“是想谋宋太祖赵匡胤的朝篡宋太宗赵光义的位,成为元朝的开国皇帝,当九五至尊的野心昭然若揭。敢问他老人家的名讳是不是元世祖忽必烈啊?”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刚刚出道的历史小说家何北折戟而还,向敬爱的师父陈宝奇投去求助的目光。陈老板干笑了两声,“呵呵,您圣……”
神秘小胡子男子并未理会,他曲起两根手指敲了敲宝奇古董店出产的商代折耳兽足龙纹青铜鼎,发出清脆而敞亮的声音“噹噹。”神秘小胡子男子戏谑且嘲弄地冲陈老板笑笑。陈宝奇明白他的意思:实足好铜。
此刻的陈老板和他的一干得意门徒们正像《济公全传》里描绘的:如同成了精的冬瓜一般,脸上青一遍,白一遍。
神秘来客对古董的术语,行话运用得非常熟练,目光老到。这让陈宝奇更纳闷了,又不敢随便招呼什么。不但白白浪费了热情,而且总是自打耳光,实在太伤脸面。
陈老板只好率领着手下爱将们以五星级酒店的标准:身体微躬,沉默侍立,静静地看着神秘小胡子男子自己在宝奇古董店的店堂里转悠。
师徒之间,师兄弟之间时不时交换一下眼神儿,期待有人能挺身而出给个标准答案:“这个神秘的小胡子男人从哪里来?来做什么?最重要的是: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