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淑仪憋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你没认出来吗?”
她应该没做过那么出格的事吧?
沈青有些委屈,闷闷道:“我就觉得怪怪的,推开她跑了。”
干得漂亮。
酒儿给了舅舅一个赞许的眼神:“舅舅,那鲤鱼精喜欢你。”
沈青吓了一跳:“酒儿,可不能瞎说。”
“瞎没瞎说晚点你就知道了。”酒儿说着窝到沈沛蓝怀里,“娘,我先补个觉,晚上再来捉鱼。”
酒儿丢下了这么个重磅炸弹,炸得几个人心里头忐忑不安,自己却在一边呼呼大睡。
沈青看向沈沛蓝:“姐?”
他姐好像一点也不意外,更没从她脸上瞧见惊慌失措的表情。
不得不说,嫁入侯府后,他姐的性子变了很多。
瞧,遇到这种事,她都能面不改色。
“你们先回去,别露了声色让爹娘担心,晚点过来我这边。”沈沛蓝的确很淡定。
她自己被人夺过舍,见过鬼,老祖宗都见过那么多,经验十足。
不就是个精怪嘛,酒儿这么从容,说明她能应付,没啥好怕的。
沈青满心担忧地和有点没在状态的程淑仪一块儿回了自己的院子。
以前程淑仪总爱从水榭那经过,这次却绕得远远的。
她小声问沈青:“你真见到另一个我了?”
沈青苦笑,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是不敢相信的。
那个程淑仪不论语调眼神都跟眼前的程淑仪不一样,要更活泼一些,他分得清楚。
这么一想,他的表情突然有些古怪。
“淑仪,我可能不止一次见过她。”沈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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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城春夜还带着几分凉意,半枚皎月落在水面上,隐约能看到水下畅游的各色鱼儿。
其中,有一条最大最漂亮的金红鲤鱼懒懒地摆动着尾巴,潜在靠近水榭的一棵树下。
从这里看过去,水榭里的情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一道清俊的身影缓缓靠近水榭,站在白日里程淑仪喂鱼儿的地方,问身后的小厮:“不是说少夫人往这边过来了?”
“小的是瞧见了,奇怪了,怎么没看到人呢?”小厮东子挠了挠后脑勺,一脸不解。
利用符箓隐匿气息躲在不远处的沈沛蓝扬了扬唇角,看了一眼身旁的程淑仪。
程淑仪神色有些复杂,她有时夜里经过时,会在这停留一会儿,有时候遇到他,原来并不是他偶然经过,而是特意来寻她。
水榭里,沈青耳根有些红,他知道沈沛蓝和程淑仪正藏在某个地方看着这里。
这样一来,淑仪岂不是知道原来他会经过这里不是偶然,而是刻意的。
轻轻叹口气,他朝东子道:“我在这里坐会儿,你回去帮我拿件薄披风。”
东子离开后,沈青就坐在程淑仪白日坐过的地方,偶尔丢一小把鱼食,眼神透着一丝落寞。
过了好一会儿,水中发出一声哗啦轻响。
“它来了。”酒儿小声提醒。
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树下多了一道人影,那人缓缓朝亭中走来。
在踏入月光中时,躲在不远处的程淑仪陡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双眼睛睁大。
那分明就是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