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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不在高，有……躺椅就行。
海州苍梧山，绿树掩映下，数座房屋错落于半山腰。最外面的房子前摆了把硕大的木制躺椅，一个少年四仰八叉躺在上面，睡得正香甜。
这时，上山的唯一小路走来三个人。
冯辉擦了把额头的汗，咒骂一句这见鬼的酷夏，接着便看见了躺椅上的少年。
“好福气呐！”
冯辉羡慕妒忌的赞叹一声，放缓脚步。
两个随从也有样学样，变得蹑手蹑脚，犹如生怕惊扰了这静谧的山林，以及躺椅上少年的好梦。
三人走到躺椅旁，少年一无所觉。炎炎烈日被树荫遮挡，时有微风拂过，少年脸上不见一丝汗水，似是梦到什么，嘴角微微翘起，露出轻松惬意的微笑。
“七……先生？”冯辉轻声呼唤。
眼皮微微眨动，少年抬手挥了一下……继续睡。
冯辉苦笑看看俩随从，得，这是把自己的叫声，当成蚊虫骚扰了吧？
“七先生醒来。”冯辉提高声音。
少年身体微微一震。
“七先生，奴婢有急事啊！”
少年缓缓睁开眼，眼神一片茫然：“奴婢……咦，三位这扮相，COSPLAY？哦，想起来了！你在叫我？”
“您是七先生，对么？”
“我确实排行老七，但不是什么先生，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沈器。对了，您是……”
“奴婢冯辉呀，十年前来过。”
说归说，冯辉没指望十年前只有数面之缘，并且对方还是个小屁孩的情况下能记住自己，说白了无非套近乎而已。
“稍等片刻。”
少年——沈器翻身坐起，举手示意冯辉先别说话，随后闭上双眼做沉思状。大约一个呼吸后，沈器睁开眼，翻身跳下躺椅：“找到了。”
“哈？”冯辉一愣，什么叫“找到了”？
“时间太久，检索较困难。”沈器又说了句冯辉听不懂的话，这才继续道，“十年前二师兄毕业……我是说学成下山，你是皇帝派来接他的人之一，太监冯辉。”
冯辉诧异，他还真记得自己？
扪心自问，换成冯辉自己，对于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甚至没怎么说过话的人，十年后恐怕也早就忘了。一个成年人尚且如此，何况是更不靠谱的小屁孩。
人的记忆，有可能恐怖如斯么？
嗯，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这世上自称奴婢的男人真的不多，事实上除了他这样的内侍，冯辉想不出还有第二种人。那么，依据他的自称，结合十年前这个时间点，沈器能猜出来也不奇怪。
“您这十年竟没怎么变样。”沈器笑道，“莫非割了那玩意儿还能养生？”
冯辉讪然无语，这话真没法接。
“瞧三位满头大汗的样子，肯定有急事吧……别急，先喝点东西降降暑。话说体制内混就这点不好，领导动动嘴，下面跑断腿呐。”
冯辉心说，都火烧眉毛了，还降什么暑？
然而沈器并非征求他的意见，说完便走进屋子，不一会儿端着个木制托盘出来，上面放了四个冒着白气的杯子。
“来，别客气。”
沈器先端起其中一杯喝了口。
这是加冰的饮品，作为皇帝的身边人，冯辉倒不至于大惊小怪。普通人家肯定没这个条件，许多豪门富户会在冬天采集冰块储存，皇宫自然也不例外。
苍梧山居然也储冰，真会享受啊。
要知道，冬天储冰夏日享受，可不仅是采集冰块那么简单，它需要满足各种条件，比如开辟特制的房间，还要分派专人照料，耗费的人力物力绝对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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