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不会是第一次喝酒吧?沈器忍着笑说道:“不习惯喝就别勉强自己,酒其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最伤脑子。”
周青樨运转内力压下不适感,长出一口气:“那你还喝?你不是总说,对造物师来讲,最重要的就是脑子么?”
“成瘾才伤脑子,适量饮酒没事。”沈器说道,“另外我还说过,我的大脑和你们不一样。其中一条,就是你们喝酒太频繁有可能形成依赖,从而变酒鬼,我就永远不会。”
周青樨眯眼看沈器:“我发现你有个毛病,总爱说‘你们’怎样怎样,好像你就高人一等似的……”
“本来就是呀。”
“你!”周青樨瞪眼,“还能要点脸么?”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
是不是开玩笑,只有沈器清楚,但没必要和周青樨较真,因为有些事解释起来太费劲。
周青樨又为两人倒满酒。
但再不敢一口闷了,只是小口细细品尝。
这当然不可能是她第一次喝酒,以前也偷偷试过,可惜不管大口猛喝,还是小口细尝,和以往一样,她无论如何都体验不到,酒有什么美味的。
辣、涩、酸,比果汁差远了。
浅酌一小口,赶紧吃菜缓和口感,倒是跟服药差不多,很快便被周青樨当成苦差事,最后干脆放一边视而不见。
沈器自斟自饮,倒是乐在其中。
正吃喝着,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两人跑到窗边往外观看,只见远处有尘土腾空而起。紧接着,呼叫声、喊杀声,以及更多的巨响传入耳中。
两人对视一眼。
“大军开始攻城了。”周青樨皱眉,“镇海王用了投石机,他太急切了,就不怕误伤百姓么?”
投石机的准头很差,打偏属于常态。
沈器摇头:“这话说的不对,爱惜百姓是一回事,打仗就该尽全力,至少在攻城手段上,镇海王没错。”
投石机杀伤力巨大,使用时间却有限,因为石头可不长眼,一旦进攻方开始登城作战,很容易误伤友军。巨响很快便没了,城墙处厮杀震天,全城清晰可闻。
大约一个时辰后,厮杀声逐渐停歇。
不用猜,叛军挡住了这波进攻。
如果江陵城被攻下,此刻就是城内攻防阶段,厮杀声不可能停止。这很正常,这个时代的战争,守城方天然占据优势,攻城方兵力数倍于敌人,也很难做到首次进攻就破城。
周定浪也没指望一举攻陷江陵城。
兵书上讲了嘛,首次攻城通常只是试探,除非守城方兵力严重不足,士气也够低。
他选择大军抵达立刻发起攻击,符合兵书“一鼓作气”原则。几轮投石车“炮轰”后,兵士们开始登城,后方弓箭辅助,如教科书般经典。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双方都要攻防一次,各有损伤。
城内百姓免不了人心惶惶。
天黑后,一天的战斗终于宣告结束。
沈器和周青樨吃完饭就开始补觉。
外面正打仗,一般人真睡不着,万一正睡着被准头奇差的投石车打穿屋顶砸死,岂不成了糊涂鬼?就算不担心投石车,外面动不动就喊杀震天也让人心惊肉跳。
两人又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其实也担心。
可他们都缺觉呀,又喝了点酒,所以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直到深夜才先后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