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堂堂普济营指挥使姚广德都没辙,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能怎么办呢?
书信送走,沈器稍微松了口气。
虽然和一开始的救人计划出入很大,目的达到了就好。不出意外的话,江陵府叛乱结束,百姓不必再承受战争之苦,沈器也可以获得更多线索。
“不出意外”要划重点。
洗脑其实并不保险。
人的思想很玄妙,“趋利避害”是生物基础本能之一。举个例子,比如催眠,手法再高明的催眠师,也很难让被催眠者做出伤害自身的行动。
洗脑也一样。
光靠忽悠是没用的,除非对方太傻太天真。元知等人反复折磨太子,正是为了强迫大脑形成一个固定逻辑:反抗必受伤害,听话、配合才是“趋利”。
问题是,这种违背自然强制刻下的逻辑,会随时间推移而迅速减弱、消失。
所以太子才会自作主张。
如今沈器诱导成功,太子脑海中的逻辑发威。可一旦太子冷静下来,当然还会反复。
除非沈器接过元知等人的活儿,继续强化,换句话说就是继续折磨太子。他肯定不能这样做啊,洗脑是邪恶手段,况且周青樨必然不允许,再者,给景和帝带个傻儿子回去,他龙颜大怒不肯嫁女儿怎么办?
不愿折磨太子,就只能把他关起来。
这倒不难,沈器随便说一句“主上的安排”,太子便自觉主动的要求被关押了。
关押地点不是大牢,而是后宅主屋。
太子嘛,皇帝一天没剥夺他的继承权,身份就仍然尊贵,哪能住牢房受委屈?当然沈器不在乎这些,他只是怕太子离姚广德太近,回头再被说服了。
处置完太子,就该周青樨上阵了。
太子亲口证实周青樨是公主,那么在两大巨头被关押,叛军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公主殿下、太子的亲妹妹接过指挥权,简直不要太理直气壮。
周青樨很没信心的样子:“我行么?”
“必须行啊,巾帼不让须眉!”
说这话的不是沈器,而是带领手下赶回府衙,恰好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殷娇娇。
沈器笑道:“娇娇姐来了,传令兵办事挺利索啊。”
“呃,他受了伤,你找人帮他治治。”
“啊?”
“这不怪我。”殷娇娇辩解道,“大家正往山里赶,冷不丁一兵士骑马在屁股后面追,换你下不下手?我事先又不清楚,你竟然能绝境反击,做翻了太子。”
沈器苦笑一声,叫人找大夫帮传令兵看伤。
“小家伙,牛啊!”后面的老头儿一挑大拇指,“听那兵士说,你一个人拿下太子,被姚广德砍了好几刀屁事没有,老夫当时还不信呢。你说你又不会武功,怎么做到的?”
沈器耸耸肩:“软猬甲喽。”
“我就说没错吧!”老头儿哈哈大笑。
殷娇娇撇嘴,没错个毛,沈器就造了三件软猬甲好不好。
当然她懒得和老头儿争论,因为现在有更重要,她兴趣更大的事情。
“奚,不对,青樨公主……”
周青樨打断殷娇娇:“喊我的名字就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哈。”殷娇娇是山民,还有山贼血统,自然不在乎公主身份,“青樨呀,咱们女子也能做首领,你娇娇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嘛。”
“不一样,我一点经验都没有……”
“管人还要什么经验?谁炸刺就往死了揍,打服为止,咱有武功咱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