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气得一头乱发,轰然乍起,他怒了。无论怎么说,他的辈分摆在那里,即便他的年纪未必就比冯天钊的师尊天雁神君要大上多少,但他却是实实在在的上两辈的人物,在宗门内的地位很高,较之冯天钊那也是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当然,他的实力,未必就比冯天钊高明。
戟指食指,怒吼一声:“给老子把冯天钊赶开,如果他胆敢抗拒,以老子的名义,将他就地格杀!”他这也是气糊涂了。也许杀了冯天钊会惹下无穷无尽的麻烦,但是他不管了。
冯天钊闻言,哈哈一声狂笑:“冯某看你真是老糊涂了,您以为您手下的这些徒子徒孙,是我的对手?我看呐,为了避免他们无谓的死伤,您老人家自己上,如果您能打败我,冯某就此离去,你们爱咋咋地,老子也不管了。”他这样的话语中,充满了无穷的自信。
他也有这样的自信,冯天钊的剑,在宗门命轮圆满这一级别上,固然不能说横扫一切同阶,但却也是有数的几柄名剑之一,即便是放到整个禹洲的隐世大宗里面,他的剑,依然能位列前十。
这是一把凶剑,更是一把杀剑。
当他老人家真的想杀人的时候,管他娘的是谁,照杀不误。若非如此,天雁神君,又岂会把他安排在石林?实是因为这老儿太凶残了,凶残起来的时候,六亲不认。
听冯天钊这么一说,瞎子犹豫了。
他当然知道冯天钊的凶残,他更知道自己的剑法,远不及此人,单人只剑上面,纯粹的就是去找不自在。
他活腻了么?
正在他无比难堪的时候,另一位一直未说话的命轮圆满级别的人笑了:“既然冯师兄,有兴趣斗剑一试,小弟先来暖暖场怎么样?”这是一个其貌不扬,看起来平平淡淡的一个人。他站在这里,就好象浑如人群中的一个普通人,一点势头都没有冒起来。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却是明里和瞎子一同护送白氏囚徒的两名命轮圆满一级的强者之一。
冯天钊目光一凝:“林良玉?”
“正是小弟。”林良玉朝着冯天钊抱拳,“师兄难道看不起小弟么?”
……
“他是谁?”白森问。
上官惊仙皱着眉回答:“他是司徒横野最小,也是最强悍的一名弟子,在宗门内,素来都有剑痴之名的林良玉。你别看他的年纪,似乎比冯师叔还要小不少,其实他的剑,较之冯师叔只强不弱。”
白森嘶了一口气:“那?”其实他想说,既然这么强大的一个人,出现在这里,那么冯天钊岂不是危险了。
上官惊仙却摇了摇头:“这个只强不弱,只是数十年前,现在冯师叔久处石林之中,没有人知道他的剑,到底有多强,也许他老人家现在的剑术,已经直逼神刃一境,也说不定。”
冯天钊久不在天下走动,确实无人知晓,他现在的剑术轻重。
“那依你看,三师伯胜算几何?”白森问。
“至少五成。”上官惊仙说了一个饱受的估计。
“但愿吧。”白森知道他这是为了宽慰他。他可以想象,司徒横野将他最强的弟子安排在这里的用意。
……
“不是,数十年前,你我曾斗剑一战,当时不分胜负,而今再度重遇,冯某也是心痒难禁,忍不住就想和师弟你好好的打一场。”冯天钊笑了。原来,他和林良玉之间,还有这样的一个过往。
林良玉也笑了。
单手一挥,一道无匹气劲,顺着他的手掌,顺势化开。挡在他前面的,在他身边的一众人,很自然的都让开。尔后他一步一步,朝着冯天钊就走了去。他前行,白森他们几个人,也悄悄的移动身形,又靠近了瞎子一点。
刑无措的脸上,显出一抹森冷,在这样的一个距离内,擒住此人,他的把握更大了。
且不说这边,就说冯天钊看着林良玉走过来,恍若一座重山,轰然移动过来,磅礴的气势,卷起万千气浪,凝聚成一道道无形之剑,盘踞在他的身体周围。
现在的林良玉,就好像一只生满倒刺的刺猬,只要他愿意,全力放射无形之剑,一点问题都没有。
冯天钊依旧这么不轻不慢的站在这里,相较于林良玉的凝重,他简直就像一个老顽童,浑不知就要降临到他身上的灾祸,犹自点头笑道:“不错,林师弟的飞刺,又精进了不少,如果是当年的我,也许都不用师弟你出剑,我就败了。”
他这样一说,围观的众人,全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明面上他似乎在赞叹林良玉的强大,但是暗地里却将林良玉的飞刺之剑,贬得一无是处。
林良玉听到这样的话,整个人当即就炸开了,啊的一声狂吼,手指法诀捏动,万千无形之间,轰然转动,化作漫天流星,卷着一道道十分艳丽的尾缀,迎着冯天钊就刺了过来。
狂暴的剑气,化作一道道奔流的激流,轰然炸开。围在边上的人,再一次被无形的气劲,推的倒退不下十余丈。前面的退下来,后面的白森他们即便不动,再一次和瞎子拉近了距离。
眼见这样的一个状况,刑无措的心里都乐开花了。看着近在咫尺的瞎子,只要他伸出手,就能将他一把擒住。只要擒住了他,以这老儿的威望,不难逼迫在场他的子侄辈同门缴械投降。
每一个老怪物,都是一个可以无穷利用的宝物。
当然,现在依然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刑无措在等,不管是冯天钊赢,还是林良玉胜,对于他要擒住瞎子的心,丝毫没有影响。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两个人分出胜负的那个瞬间,擒住瞎子。
……
面对这样的一剑,冯天钊的脸上显出一丝肃穆。尔后他的手边,只是一道强光电闪而过,漫天飞击他的无形之间,突然就消失无踪了。就好象在金州城的城门口,他接住司徒流云的狂雷一样。
现场,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可是,数息之后,在他俩战场中心位置往外延伸百丈之内的一切事物,有似被无数柄的小刀,切割成粉末一样,轰然爆碎,点点细尘,形似暗器,爆射而出。
啊!一些实力不足的人,在这样一轮攻击之下,直接被杀。
白森瞪着眼睛,看着犹自对立的两个人。他先是看了一眼冯天钊,这老儿不过是脸色稍微红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然后又看了一眼林良玉,这家伙的额头之上,却是冷汗涔涔,几如溪流一样,从他的额头上直坠而下,直接将他的衣衫内外,染了一个浸湿。
到底谁赢了?
这个问题,在围观每一个人的心中,不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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