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向来对凌司夜颇为忌惮,如今见他怒冲冲要求重新调查,更是半句都不敢多问,表示一定重新勘察现场,重新进行死亡评估。
得到了警方的答复,凌司夜心中毫无半点喜悦。
他颓然离开警局,心里早已痛的千疮百孔。
就在几天前,他只是在悲痛妈咪乔红的离世。
而今天,却要被迫接受自己的父亲跟无耻的辛梓晴有染,有可能逼死妈咪的事实。
这样的事实太沉重,将他整个人都打入地狱,灵魂被折磨得痛苦不已。
凌司夜开车来到乔红的墓碑前,静默地在公墓里坐了一整天,直到天色暗下来,这才悲痛地站起身。
摸着新建起来的墓碑,喃喃自语道,“妈咪,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然而早已躺入地下的乔红怎么可能会回应凌司夜?在他耳畔回响着的,只剩下呼呼的风声,令人森冷不已。
凌司夜长叹一声,擦掉眼角滚落的泪痕,掏出手机打给了乔念恩。
他觉得此时的自己是如此的孤寂,迫切需要得到她温柔的慰藉。
电话很快接通,乔念恩欢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司夜?你都已经回去一整天了吧?怎么到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被那边的事给缠上了?”
“嗯,”凌司夜淡淡嗯了声,有满腹的话想要告诉乔念恩,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他要如何才能向自己的爱人启口,说自己的爹地跟辛梓晴滚在了一起,然后逼死了自己的妈咪呢?
凌司夜淡淡叹了口气,到底说不出口这令人羞耻的真相。他努力将声音维持的平淡,“没事,不算太忙,我只是太想你了。”
“呵呵,”乔念恩银铃般的笑声响起,“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凌司夜勉强挤出抹笑意,“很快,再过几天就回去,不要太想我。”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聪慧的乔念恩似乎听出了凌司夜心情不佳,挂电话前又安慰了几句,“好啦好啦,很晚了,不聊了。你记得要照顾好自己呢,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人一定要往前看才行呢。你过得平安喜乐,默默守护着你的阿姨才能安心呢。”
“嗯,好,再见。”凌司夜鼻头一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生怕被乔念恩给听出端倪,连忙挂断了电话。
等他收起电话,整片公墓已经变得漆黑一片,黑沉沉犹如怪兽张开的大口。
凌司夜却并不觉得可怕,在他看来,世间再没有比人心更可怕的东西了。
他慢慢走出公墓,开车随意去了间酒吧,让酒保拿来最好的烈酒,一杯杯不知疲倦地灌着,想要用辛辣的烈酒麻痹自己苦闷的心绪。
喝醉了多好,三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
凌司夜拎着酒,心里感慨了句,仰头又灌了一杯。
他恨不得此时的自己醉死在酒杯里,这样就不用去想这么多事,不用纠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事,更不用觉得有愧于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