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桃发疯似地跑过去,将两面灵牌捡起
,失神地抱在怀里。
......
"从小到大,我都想做个好人,后来我遇到了那个徐安,他给了无尽的绝望,然后我就知道,做好人,做大度的人。是没有办法放手去争抢的。"
"所以,我入了魔。"
"人在绝望无依的时候,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瘸腿不振,被人继续讥笑欺负。另一条,则是蜕变成魔,不择手段崛起,让那些狗屎一样的人,被你狠狠践踏在地上,碾入泥尘里!"
万庚风咧着嘴,坐在赤螭龙首上自言自语。
他不指望赤螭听得明白,他只是不吐不快。
被徐安的金龙重伤,赤螭俨然一副萎顿不振的模样,恐怕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我多想有一个同伴啊。"万庚风讪笑。
物以类聚,聚在徐安身边的,都是些自以为能拯救世界的人,而他万庚风,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转过头,万庚风茫然看着洞口外的雨。
雨一直落到了黄昏时分。
泥水之中的陆大桃,已经被浇淋得浑身发抖,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埋进去。
就这么倔强地坐在雨中。
这段之间。陆陆续续来了几拨人,其中还有些带着礼盒,擎着伞绕过她的身子。
当然,多多少少会看她一眼,喊她一声"蠢女人",或者"白痴老姑婆"。
没人可怜她,一个也没有。
林毅嬉笑着推开门,怀里抱着一个曼妙女郎,似乎喝得有点多了,捡起一块石子,往泥水里的陆大桃砸去,作势驱赶。
随后,在旁人的帮手下,将一张"乔迁之喜"的横幅,高高地悬在了门头之上。
陆大桃红了眼睛。
"滚远点!"林毅骂咧道。
旁边一个光头男子,斜斜叼着烟,抄起门边的竹棒,冲过来结结实实地在陆大桃身上打了几下。
陆大桃滚着身子,拼命地躲避。
那些站在楼檐下的人,都哄然大笑起来。
"天黑之前不走。我让人打死你!"林毅指了指,招呼着同伴回屋。
抱着父亲母亲的灵牌,陆大桃的眼泪已经哭干,索性就不哭了,倔强地昂着头。看着天空上,像一枚枚暗器掷下来的雨点儿。
人在绝望的时候,往往会变得很偏执。
陆大桃捂着嘴,忽然笑了笑,随后举起手。朝着天空弹了几下。
那些原本疯狂砸落的雨,都极为诡异地换了角度,再没有落到陆大桃的身上。
"我觉得自己快要疯掉的时候,然后就不疯了,身子里会有另一种东西衍生。教我不择手段,教我以杀正名。"万庚风闭着眼,缓缓吐出一句。
雨天的时候,受到气氛渲染,人总喜欢胡思乱想。
情绪这种东西,好人有,坏人也有,不同的,不过是两个极端的走向罢了。
"雨停了,今天没有彩虹。"万庚风将头伏在赤螭上,神经质地添了一下微微灼烧着的龙鳞,烫得舌头起泡。
雨停了。
楼檐前的陆大桃,重新睁开了眼。
眼眸子里不再有哀伤,似有一抹浅色的眼纹,缓缓衍生。
她抖了几下,身子如一口烧热的锅,每一个毛孔,都往外弥散着烟气。
她走了几步,脚板落到泥水里,踏出一个个凹下去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