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葡萄，你哥哥呢？”顾父问。
这对双胞胎兄妹平常都是形影不离的，今天只看小葡萄一人，顾父有些奇怪。
“哥哥在上学，我今天请假了。外公，我跟爸爸说了，等哥哥放学就带他过来看你。”小葡萄回答。
顾颜听小葡萄提到墨司霆，赶紧看了父亲一眼，见父亲神色平静，并没有任何起伏，这才放下心来。
医生护士也过来了，检查了一下顾父的身体，又关心地询问了一些问题，交代后术后的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顾父这才看了看病房四周的环境，再结合刚刚医生护士那些恭敬的态度，心里瞬间明白过来。
“颜颜，是……是孩子爸来过了？”
现在医院床位如此紧张，能第一时间弄到这么好的床位，还让院长亲自过来探望。
除了墨家，没有人能在A城有这么大的本事。
“爸爸来过，又走了。”小葡萄见妈咪不说话，替她作了回答。
顾父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小葡萄剥了一颗糖，小心翼翼地喂到顾父嘴边：“外公，你吃糖，吃了就不痛了。”
她每次生病受伤的时候，妈咪都会喂她吃一颗糖，甜甜的，她可喜欢了。
顾父伸手揉了揉小葡萄的脑袋，笑了，糖果含进嘴里，入口即化，确实很甜。
就在病房内的气氛一片柔和安宁的时候，何燕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病房门口，并带着她那一身的酒气。
这个胖胖的中年女人，自从将老公赶出家门后，便染上了喝酒的恶习。
一日三餐，餐餐不落。
她注意到病房内一派孝子贤孙的景象，心里那个怒啊，妒啊，双手一叉腰，就开始破口大骂。
“好了，人，你也看到了，死不了，现在可以滚了。”
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如喷粪，又臭又难听。
她不指明不道姓，但病房里的几个人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谁。
从很早的时候就是这样，何燕要赶顾颜走，从来都是不提名字的。
因为，自始至终，她一直当顾颜是外人。
顾麟当然也听懂了，他更闻到了母亲那一身浓重的酒精味，预感到不好，赶紧过去拉住了她。
“妈，你又喝酒了。”拉着她准备往外走。
“我喝酒怎么了？又没让你拿钱。”何燕甩掉顾麟的拉扯，再次指了指病房内的顾颜。“让你滚，没听见吗？麻利点。”
“这是我订的病房，该走的人不是我。”顾颜没忍住，低声回了一句，但并没有看何燕。
何燕刚刚听顾麟的话离开了医院，回家了一趟，吃了午餐，并顺便喝了几口。
所以，并没有看到墨司霆的出现，自然也不知道这病房是顾颜订的。
“颜颜。”顾父一见到何燕，又表现出那一副懦弱无能的模样。
他伸手轻轻拉了拉顾颜的衣袖，示意顾颜别顶嘴，忍忍就过去了。
忍，是顾父二十几年来，面对何燕的蛮横无理，唯一的回应。
忍忍就过去了，他总是这样提醒自己，也提醒顾颜。
但事实是，忍忍并不能过去。
忍忍只会越发助长何燕的目中无人，蛮横无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