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却还没有体察出这份变化,他急得要命,恨不得快把嘴里的“杀了新平公主”嚷出来了。
可关芙知道,她暂时是死不了了。
原因是她已经干掉了陈家的私兵,又通知了疾风营。疾风营是史益私卫,史益死了,她就成了疾风营的主人,加上公主府的府卫,冯王两家的私兵没有陈家的帮助,干不过她的人。
若是冯王两家一意孤行,在这里把她杀了,已经被她的人报了信的疾风营绝不会放过两家,顷刻间他们也会损失惨重。绝不可能像上辈子一样,除掉公主夫妇,再去派人慢慢接管疾风营。
搞死史益获得的蛋糕,就会被其他小世家迅速瓜分干净,渔翁得利。
现在冯王两家不仅不会杀她,还得好好的保护她。
冯静笑了笑:“公主,冯某佩服,某敬公主一杯。”
不仅两家不会杀她,每一家还都不会希望她死。若无她在,冯王必然相争,两方摩擦,不能稳固,一死一伤也未可知。而她加入后,三家分利,冯王两家牵制彼此,暂时不动,共享成果,是最理想稳定的结果。
她是个公主而已,虽然力量最大,在京有疾风营,在外握着十万兵权,虽有母族,却无人做官,只是巨富,朝上没有家族的助力,也不会参与分割政治权利,又不可能凌驾冯、王,反而是个比陈家还要好的联盟选择。
如果没有意外,这样的局面可以稳定许久。
直到冯家或者王家其中的一方有了灭掉对方的能力。
关芙欣然举杯。
两个人喝起了酒来。
很快,气氛似乎恢复了之前歌舞时的祥和平静
王家主看着地上的陈家主,突然大笑一声:“打扫干净,上歌舞!”
很快两具尸体被拖了出去,舞乐之声再起,小皇帝坐立难安:“冯卿!王卿!”
冯静微笑道:“陛下何事?”
小皇帝憋得脸色通红:“冯卿要如何处置……?”他暗指关芙。
这下在场的人都笑了。
王家主笑得最大声,是嘲笑的笑。
你来我往、波涛汹涌之后,小皇帝竟然什么都没看明白,这已经不是不懂、不敏锐了,连脸色都看不出来,这是难以容忍的愚蠢。
这样愚蠢的皇帝,又怎么能让人放心把国事交给他呢?
他还是坐在上头当吉祥物吧。
冯静喝着酒欣赏着歌舞,酒过三巡,对关芙说:“公主,凉州兵乱,可有对策?”
刚才史益把兵权把的死死的,说连问都不要问。
但现在史益一死,三十万大军无人掌管,散乱成沙。
当然,其中的十万兵马是公主出的粮草养的,一向以公主为主,这部分他是动不得的。以公主今日的所作所为,也定然会安排将领前去接手,他再多嘴是自讨没趣。
不过这也是应有之事,她在朝廷上有没有人,再没有兵马,岂不是任人宰割?不过一块带着刺的肉罢了。冯家主也并不觉得太扎眼。
但剩下的二十万……
王家主也笑了:“兵乱之事迫在眉睫,还望公主今日便能祝我等想出个对策。”
冯静看了他一眼,两个人都呵呵笑起来。
关芙勾起了嘴角:“这事我是不懂得,二位家主,可有良策?说与我和陛下,定然令二位心想事成。”
冯静抢先说了话。
他把自己身后的那个后生叫了出来:“擒虎!”
那后生终于把眼从裴缙君身上拔下来,抱拳单膝跪地:“冯家擒虎,拜见公主!”
冯静笑着看了看王氏。
杀史益是他的人干的哦,他得有优势才行啊。
王家主从鼻子里喷出气儿来,仰脖子喝了一杯酒。
于是一段折腾,达成了共识,冯家十二万,王家八万,宴席散后,各自派人收拢兵权去了。
小皇帝看了半天,挠了挠头。
一个史益死了,怎么有了又出来三个史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