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淑宁这样想着,迅速地观察了此地的环境。
这是密闭的地下室,四四方方,墙壁斑驳乌黑,头顶有会发白光的东西,明亮不可直视,十分奇特,有一道螺旋状的楼梯通往上面一层,门被紧紧地关着,不知道通向何处。
周围堆满了杂物,沈淑宁看不出来那都是些什么东西,只觉得形状奇特。
到处都是灰尘,有潮湿霉烂的气味在空气中散开。沈淑宁出嫁之前是如珠如宝的丞相女儿,出嫁之后也是堂堂正正的状元正妻,后来更是当了多年的皇后,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破烂的地方。
她心下一沉,这次的乱臣贼子,或许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她打量了一下地上的人,犹豫了半天是要在这里杀了他还是先离开,但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找到趁手的凶器。她最终还是怕杀人的声音太响引来旁人,准备先离开这里。
她顺了一个上粗下细的圆柱形物体,掂量了两下,手感沉重,硬度颇高。是个防身的好东西。
沈淑宁抚了抚上面的灰尘,冷冷一笑。
她悄悄地顺着破旧的木质楼梯,爬了上去。
上面更是亮如白昼。虽然光的色调太过苍白,让沈淑宁甚至感觉到了一丝诡谲的意味,但她心中沉得住气,四处张望没有发现旁人,就小心翼翼地寻了一个方向,悄悄地摸了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踩过的肮脏的木地板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几个漆黑的手掌印。
沈淑宁离开后不久,地下室的声控灯又熄灭了。
穿着龙袍的狂徒还在昏迷之中,做了一个梦。
现实中,已经有不明的黑影,将手掌放在了他的胸前。
沈淑宁继续往前走,她一路上一个人也没见到,但总觉得身后有些异样。
她猛地一回头,突然看到一只黄色的鸟站在墙边的大花瓶上。
这只黄色的鸟头上有长长的羽翎,眼珠漆黑灵动,脸上还有两团红,歪着头看沈淑宁,比从江南进贡上来的黄鹂还要逗趣,看着就让人觉得可喜。
但沈淑宁不敢掉以轻心。
这鸟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刚才可没听见有鸟飞过的声音,之前经过的时候,那花瓶上也没有什么鸟。
她总觉得有些东西好像不太对。
她顾不得多想,转身悄悄地继续往前走。
穿过了这条长长的走廊,沈淑宁看到了一扇窗户。
一整块烧制的无色琉璃镶嵌,整面墙都是,她能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漆黑的夜空。
外面没有一点灯火,什么都看不到。沈淑宁这边灯光却非常明亮。由于琉璃的反射,沈淑宁只能看到穿着寝衣的自己。
以夜色作为背景,正像是从番邦进贡的琉璃水银镜一般清晰。
太清晰了。
她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圈,最后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倒影上。
这一看,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她脖子上汗毛根根竖起。
琉璃反射的画面里,她有两层倒影。
一个是站着的。
一个是贴着她的身后,双手着地,倒立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