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舒彦替顾凌抱不平,忍不住闲闲地说:“男人吸烟也算不得坏习惯,你们女人总非得男人为你们做圣人不可,他若是个十全十美的人,也不会独身至今了。”
“你认识顾凌那么久,总知道他的过去。”她非常有兴趣,“他到底谈过几个女朋友,他长得这么帅,性格又好。”
“他是老处男。”莫舒彦说。
她说:“别开玩笑。”
“谁开玩笑。”
“我不相信。”
“过去之事何必计较,你嫁也只能嫁他的现在与充其量他的将来,过去与你没有相关,并且这年头生活检点的王老五多得很,我也是个不二色的男人,心中只会爱一个女人。”
“你,会只爱一个女人?”她不置信地说。
“如果我会脚踏两只船,叫我一会儿出去,立刻被车撞死。”
她不响了。
饭后服务生取来白兰地,顾凌说:“整瓶搁下。”然后咕咕地笑,啊,只有微醺的时候最开心。
顾凌很快就醉了,他乐呵呵的,分外凄凉,“喂,舒彦,你没听过我唱歌吧,我唱给你听。”
他的兴致高得很。
“是英文歌吗?我只听英文歌,哈哈哈。”
“不不,你听,这是一首古风歌。”他张大嘴唱,“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啊,听得莫舒彦呆住了。
顾凌的声音居然十分温柔、缠绵。
唱完了他伏在桌子上。
他女友皱上眉头:“怎么会醉成这样?”
莫舒彦下了断语:“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他女友说:“我们回去吧。”
莫舒彦招手叫来服务生,伸手入口袋掏钞票,掏半日,摸出一张银行卡交予她,“密码是……”片刻,服务生送还银行卡,他装到口袋里,对顾凌的女友说:“再见!”
“你们俩不如回家睡觉吧,我开车送你们。”她忽然变得很大方,并没有生气。
她还是有她的可爱之处的。
莫舒彦说了一个地址,是他自己的家。三更半夜回到和父母同住的家,难免会被母亲唠叨。
他们三人苦苦挣扎,到了家里,顾凌已不省人事,他则勉强大着舌头说话。
莫舒彦跟她说:“你睡二楼客房,我和顾凌睡我的房间,你也别回去了,天都快亮了。”
他把顾凌拖到床上给他盖上一床被子,自己胡乱洗漱后,在他身边一躺,进入黑甜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闻到咖啡香。
莫舒彦心里在想,有个女人在家真不错,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顾凌。
“顾凌?”莫舒彦揉着眼睛,“你女友呢?”
“上班去了,你还想她煮咖啡给你喝?”他笑。
莫舒彦从床上爬起来,“你要与她结婚吗?”
顾凌叹口气,“或者再过一阵子。”
莫舒彦坐到早餐桌子上去,说:“可是你不爱她。”
“这有什么稀奇,”顾凌朝他瞪着眼,“你跑出去街上站着,叫爱妻之人举手,你会看到一只手才怪。”他停一停,“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莫舒彦看着天花板。
“看开一点。”他说道。
他自己也并没有看开过。他总是在喝醉的时候说:“可是诗言,她是不同的,她心中完全没有权势、名利、物质得失,她全心全意地爱我,她心中只有我。她会记得我爱喝白米粥,她从不会责备我为何抽烟,为何喝醉,她只会端上一碗温度刚刚好的白米粥,笑着看着我喝下去。”
莫舒彦和于诗言见过几面,必须承认,她真得是个美女,而且她并不觉得自己美。
她不漂亮,一个女人漂亮,是代表大方、有学问、有见地、拿得起、放得下、够潇洒,她只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最吸引人的是她的温柔,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也被她说得低回婉转,像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欲语还休。真是女人中的女人。
莫舒彦心中替莫舒悦深深地担忧。他亲眼目睹过于诗言为顾凌心甘情愿低到尘埃里的情景,也了解顾凌为了于诗言连命也愿意舍弃的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