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的媳妇不是个会过日子的,整天鸡鱼蛋肉地吃,”王春兰刚哄睡了儿子,便拎着毛线来串门。刚说完,她冲木杨笑笑:“哎呀,我没说你,你跟顾副团都有工作,家世又好,不需要养那么多人,不吃好穿好干嘛?
他们家不一样啊,邵家一大家人好不容易供出个高中生,能拿津贴,她就给祸祸了。”
家里的男人们都为了大比做准备,很晚才归家,而最近有部电视剧正风靡,王春兰在得到木杨没有丝毫勉强的同意后,每天跟上下班打卡的般,按点地来报道。
木杨带着个黑框平面眼镜,穿件宽松湛蓝的毛衣,黑色脚蹬裤,乌黑的头发高高扎成马尾,坐在茶几前铺就的米色羊绒毯上,肤白貌美的比头顶上的灯泡还要耀人。
木杨托了托镜框,笑着道:“你不是说她挺有本事的吗?她家里也置办了电视机、空调、风扇和缝纫机,如果只是用邵营长的津贴,恐怕得攒个两三年呢。”
“可不是,她估计做些投机倒把的事情,别人托她在海上捎衣服过来,怎么着也得拿点回扣吧?”王春兰压低声音道,“咱是军人家属,她就不怕被人逮着批口斗?”
木杨给俩人的杯子续上水,摇头道:“嫂子,现在政策放宽了,虽然没有明确下达,但是已经没有批口斗一说了。在沿海的城市,已经有些胆大的人开始经商呢。”
王春兰撇撇嘴,“这玩意很费脑子,一不留神身价都赔进去,上哪里哭去?还不如安安稳稳找个工作,不风吹日晒担惊受怕,多好!”
木杨笑笑没有接话,她知道白素兰根本没去过海上。所谓的从海上捎过来时髦的衣服,不过是白素兰自己用缝纫机一点点地缝制出来的,那些从海上邮寄过来的包裹里搁置的不过是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