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许褚听到顾泽赞扬他带来的酒好喝,立刻眉飞色舞的笑了起来:“丞相赏赐给俺的,还能差的了啊!俺都没舍得喝。”
许褚的眼睛一直随着顾泽的酒碗上下起伏,他本来就嗜酒如命,平时最喜欢饮酒,更何况这样的高端好酒,只是闻一闻那醇厚的酒香,已经令他心醉神驰了。
“你也整点?”
顾泽连续干了几大碗,又夹起一块鹿肉放在嘴里,抬头看着眼前站立,殷勤伺候的许褚,笑着问道。
“嘿嘿!俺家丞相今天赏赐俺酒肉的时候,允许俺今天随意喝酒了。”
许褚的眼睛始终不离酒碗和酒坛子。
“好!”
顾泽站起身来,捧起酒坛子将另一个酒碗也满上,然后端到了许褚的面前!
“今天咱们干个痛快,不醉不归!”
这酒虽然醇厚,回味悠长。但是在二十一世纪白酒啤酒红酒白兰地各种锤炼之下的顾泽,早就刀枪不能入了,所以许褚虽然虎背熊腰,若论斗酒,顾泽自信可以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不会酒后失态。
“先生,你怎么不问问俺,新野之战胜负如何呢?”
许褚一开始还保持着几分腼腆的谦逊,几碗酒下肚之后,也便逐渐随意了。
而且他也觉得,面前的这位先生性情和善,极具人格魅力,总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那还用问?”
顾泽淡淡一笑:“新野已经被你家丞相拿下了。自然是胜了,至于刘备么,要是正擒获了刘备,这时候丞相就不是在新野扎营,而是直往樊城去了!”
“所以新野之战的结果很明显:你家丞相拿下了新野,但损失惨重。刘备虽然侥幸逃脱,可如今已经是丧家之犬,只能过漂泊流落的日子了。”
许褚睁眼看着顾泽,一脸的难以置信 。
面前的这位先生足不出户,可是却能料事如神,无所不知!
“先生,你再给俺 指点一二,俺还想立功!”
“不过嘛……”
许褚压低了声音,凑了上前,趴在了顾泽的耳边:“俺也不亏待了先生,有什么好的上次,俺都抱来跟先生一起分享。”
“俺就喜欢让丞相当着那些文武大臣的面夸俺,贼喜欢!”
“你是不知道,今天丞相当着那五大谋士的面,赏赐俺东西,夸俺智谋过人,盖压三军谋士的时候,那些名士们的脸儿都绿了。哈哈!”
许褚想起那令他醉心不已的高光时刻,仍然意犹未尽,回味无穷。
“只要你听我的话,早晚我还有妙计给你,管保你在这次丞相的南征之中,稳据首功!”
顾泽将手里的酒碗往许褚的面前一顿,笑着说道。
“得!”
“就这么定了!俺指定听你的!”
许褚十分认真的看着顾泽,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么没眼力劲呢!满酒!”
顾泽又将手里的酒碗在盾牌上咚咚磕了两声。
“嘿!满上,这酒给先生满上。”
雄威天下,嗜血好杀的许褚,在顾泽的面前,竟秒变温顺小迷弟了。
……
夜已深,众谋士皆已散去,只有荀攸一人,被留在了曹丞相的大帐之中。
“公达,孤虽得新野,却实难舒心。”
一盏孤灯下,曹老板一身便已,背着手来回缓步慢行,身影投射在地上,拉的老长。
“主公莫非是在忧心顾泽之事?”
荀攸垂手侍立在旁,目光之中尽是淡定,跟随曹老板已有十几年,他对曹老板的心思不可谓不了解。
曹老板点了点头,紧锁双眉:“以新野之战来看,可以确定顾泽已不在刘备军中。这可算一喜。只是顾泽如今身在何处,孤思之不免夜不能寐。”
“刘备不过织席贩履之辈。孤与众诸侯伐董卓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平原县令而已,兵不过一两百,将不过关张二人。”
“而之后他所以能仅凭这些资本,搅扰中原,纵横天下,与袁术、吕布、袁绍、公孙瓒等为伍,甚至在许都孤的手心之中逃脱,皆赖顾泽之智。”
曹老板回到帅案前双手扶在桌面,目视着桌上的一张荆州地图。
“顾泽但凡辅佐任何一方实力远胜刘备的诸侯,则足可以与孤并争天下!孤昔日不敢下决心攻打袁绍,也正是因为这个。”
“后郭嘉收到顾泽书信,承诺不助袁绍,并赠予‘十胜十败论’,孤方能鼓足勇气与袁绍展开决战。”
荀攸凝思片刻,躬身说道:“顾泽以齐天之智,却被刘备背刺,他必不会在留在新野。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臣窃以为,顾泽极有可能还在荆州!”
曹老板眼睛一亮!
“荆州?”
“孤得荆州,只在数月之内!”
“公达因何如此认为顾泽会在荆州?”
荀攸淡淡一笑,浅声继续说道:“顾泽被刘备罢黜,应该是在我大军到来,两军即将开战之际。”
“这个时候,北有我大军六十万卷地而来,东有大江横陈,更江东水师严密布防,他孤身一介书生,多半不会北上或者东下。”
“而益州刘璋暗弱,汉中张鲁也如冢中枯骨,只要主公得了荆州,这两个地方便是主公的囊中之物,早晚天兵开到,又是一场杀戮,与当下的荆州又有何异?”
“顾泽智谋过人,目光长远,这些形势,他看的必然比我们更加清晰。所以臣以为,他与其逃到益州和汉中,倒不如隐身荆州,静观其变。待主公拿下荆州之后,再相时而动,寻找容身之处。”
曹老板紧锁的双眉稍微松了些许,微微点了点头:“且待拿下荆州之后再说。顾泽一天下落不明,孤一日不能安寝。”
……
此刻,江东鄱阳湖水寨里。
水路三军大都督周瑜,正会集众将,商议军务大事。
周瑜待众将坐定之后,开言说道:“曹操如今起兵六十三万,号称百万,征伐荆襄,声势浩大。对于此次出征,你们有何看法?我们又当如何应对?”
老将程普起身拱手说道:“荆州与我江东有世仇,多年来彼此征杀,互有损伤,未见胜负。如今曹操讨伐荆州,我江东正好趁此良机,夺其州郡,据为己有,也算是报了昔日之仇,有何不可?”
程普的话音刚落,坐在周瑜身边的吕蒙连连摇头:“不可!不可!老将军之言恐怕有不妥之处。”
黄盖和韩当齐声问道:“有何不妥之处?昔日刘表趁着我老主孙坚征伐董卓退兵之计,伏击我们的时候,可讲过趁人之危?咱们就算今天与曹操夹击荆州,也无不妥之处!”
他们三员老将都是昔日跟随孙坚征杀虎牢关,讨伐过董卓吕布的元老,所以对荆州的仇恨更深,提起昔日双方的仇杀,孙坚之死,至今依然咬牙切齿。
吕蒙微微一笑,言词淡定的说道:“我江东与荆州的仇恨,谁敢轻易忘记?只是荆州如今乃是我江东的门户,互为唇齿,若荆州有失,曹操得了荆州的水军,我江东的长江天险将荡然无存。到那个时候,曹操陈兵百万于江北,我们又如何应对?”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如今的荆州,我们只能相帮,不可相杀。”
“至少在曹操拿下荆州之前,我们党审慎行事,万万不可自毁长城,失了荆州这个屏障。”
周瑜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目光望着北方:“曹操狼子野心,这次南征,区区一个荆州,却动用六十多万兵马,你们不觉得小题大做了么?”
凌统猛然醒悟,颤声说道:“大都督之意,难道曹贼还有意图我江东不成?”
周瑜十分坚定的点了点头:“他若不图我江东,则他就不是曹操了!”
“我等若不早做准备,早晚必为曹所灭!”
“这也是我近日来催促你们星夜练兵,不敢懈怠的原因所在。”
众人齐声拜服:“江东有大都督执掌兵马,实在是我等之幸!”
“我等必尊大都督号令,誓死杀贼,以报江东!”
周瑜挥了挥手,待众人安静下来之后,方才继续说道:“曹操南下荆州,新野首当其冲。新野的刘备,虽然兵马不多,但不可小视,当初数千兵马,就连败曹仁,夺了樊城。”
“数月之前,又以万千兵马会战博望坡,杀的夏侯惇丢盔弃甲,惨不可言。”
甘宁出身荆州,对荆州的事情了解的较为详细,躬身说道:“刘备乃当世豪杰,手下的关羽张飞赵云等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近闻刘备三顾茅庐,拜卧龙先生诸葛亮为军师,可谓是如虎添翼。”
“此次曹操攻打荆州,只怕刘备纵然不能取胜,也能给曹操制造些麻烦!”
“只是强弱悬殊太大,始终难逃一败……”
正在众人议论之际,忽然帐外一阵喧哗 。
“报!”
“荆州急报!”
江东斥候匆匆而来,将一封密报递在帐下。
周瑜面色一变,伸手接过,当中拆开细看。
分列两边的众将,也各自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究竟。
“诸葛亮火烧新野,曹仁十万兵马全军覆没,张辽和张合救援的两万兵马,也所剩无几!”
周瑜将书信放在桌上,继续说道:“只是如今刘备带领许多的百姓,举家迁往樊城,只怕难以摆脱曹操铁骑的追袭了……”
吕蒙微微皱眉,奇道:“刘备能以微弱的新野,对抗曹贼十万雄兵,不可谓不勇,更需要绝大的智慧!”
“只是他为何要携带百姓?”
“新野距离樊城二百余里,他带着百姓,行动必然迟缓,短时间内难以进入樊城。”
甘宁点头,也深以为然:“曹贼凶狠,既然在新野吃了爆亏,岂有不报仇之理?肯定派出铁骑追赶,刘备此举,简直是自取灭亡,让人难以理解!”
周瑜用手指轻轻叩打着桌面,凝眉沉思:“难道诸葛卧龙另有妙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