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山顶时秋妹和阿妈决定休息几分钟,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喝了些水。
阿妈指着远处一个若隐若现的村子跟秋妹说“那里有阿妈一个姨妈,好多年没去过了。”
秋妹放眼眺望,远处群山环绕,中间郁郁葱葱之间隐隐看得见几个木屋,似有几缕炊烟升起。今天天气比较阴,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阿妈特地带了两块塑料油纸,下雨的话可以遮挡下。
休息了好一会秋妹和阿妈又起身继续赶路,到了山顶,秋妹以为会往下走,可是谁知道秋妹看到的场景却是完全相反的,地势由秋妹脚下绵延而出,除了有几个小山丘,其它都是相对比较平坦的地方,一片一片玉米地里还残留着不少干枯的玉米杆。
“阿妈!我们这是上了一座山?还是进了一块平地?”秋妹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哈哈哈~阿妈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被惊到的,这里算是一座非常非常大的山,山顶比较平,所以就有人居住了,咱们还得再走两三个小时才能到呢,抓紧赶路吧,估摸着下午一两点钟能到。”
“那阿奶是怎么认识阿公的啊?离这么远呢!”秋妹真是非常疑惑。
“据说是你阿公跟着别人来吃酒遇见的你阿奶,说起来我们算是族亲,就是离得比较远而已,都是一支的,来往少了小辈就才不认识的。”
“族亲”指的是拥有同一个祖宗的亲戚关系,至于这个共同的祖宗能够追溯到上头几代,就是秋妹这样的小辈不清楚的事情了,反正听上一辈说是族亲那就是吧。
秋妹跟着阿妈沿着玉米地间的一条小土路不停往前走,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远远看到一座村子,秋妹大喜!“阿妈,有村子,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还早着呢,过了这个村子还有三个村子经过才到呢,怎么,阿妹饿了吗?看着也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要不然先停下吃点番薯再走?”
“没有饿,看到村子我以为要到了呢。”
“嗯,那就再走一段,饿了咱们再停下来吃点。”
秋妹她们是从村子下面不远处的小路经过的,远处几个孩子赶着牛回家,与她们擦肩而过,非常好奇的探头探脑的看着秋妹和阿妈,阿妈微笑的跟几个孩子打招呼“阿弟几个放牛回来了?我们是过路的,借个道过啊。”
苗族人认为,村子周围都是属于整个村子的,从村子周围路过遇到人都要跟人说一声,表示尊重。
“哦,姨妈你们要去哪个村啊?”一个热心的小男孩问道。
“去杉木村。”
“那还有点远呢,姨妈要不要到我家吃个午饭?”小男孩礼貌的问。
“不了,姨妈带了点吃的路上吃了,谢谢小阿弟了啊。”
遇到陌生人这样问要不要去吃饭其实就是一种礼貌,一般都不会去,除非你真的饿得不行了,但是如果你去了,主人家一定也会热情招待,只要是苗族,都会是好客的。
又经过了两个村子,秋妹熬不住了,终于叫停阿妈,此时她们正处于一个稍微平缓的小山谷中,大概呈扇形的一个形状,四周都是小毛栗灌木,秋妹一屁股坐在一片草对上,左右看了看,发现还有不少毛栗球挂在树枝上呢。
阿妈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番薯给秋妹,自己也拿了一个小的快速吃完,然后走进小毛栗林摘了些毛栗球用鞋底踩压出小栗子来,统共摘了一小捧,然后扔给秋妹吃。
吃饱喝足,又把小栗子剥了吃完秋妹和阿妈就又开始上路了,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远远看到一个大约二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阿妈终于说到了。
进村,不用问人就知道她们要去的是哪一家,因为就只有那一家正在办丧事,披麻戴孝的人进进出出,大门前面用一种比较大的苔藓架了一个拱门,拱门往里就摆放着棺材,棺材摆放一般是在堂屋旁边,所以阿妈先进了堂屋,做了个登记,然后才出来蹲在棺材旁开始哭。只要是女客到来,都要给去世的人哭丧,一般是边唱边哭,一旦出嫁了就要学会哭,秋妹没有出嫁,所以暂时就不用哭。哭得内容就是追忆过往,怀念去世的人,告诉他你来看他送他了之类的。
如阿妈所料,除了和秋妹阿奶一般年纪的几个老人知道阿奶外,小辈基本没印象了,所以就省去了很多解释为什么是女人来了的唇舌。
整个丧礼是吵闹嘈杂的,晚上依然鼓声震天的敲了大半夜,芦笙,和人群跳舞说话的声音混杂,睡得相当差。第二天阿妈就带着秋妹回家了,回到家累得秋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