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是与她们住在同一个屋檐底下的人,她死状虽不算恐怖,却也却也有几分骇人,被她们讨论起来,竟然没了半点人之常情。
江玠是故意放出消息让这些青楼女子知道虞香死了的,他站在这儿,就是想听听她们会说些什么,想看看她们是怎样的神情。
如今却越说越不像话了,再说两句恐怕能被她们还原个所谓的真相出来。
而且……江玠忽然往楼上看去,郑然然正出房门,这个虞香人缘看起来不怎么好,为何郑然然会偏偏往青楼跑?她不怕女扮男装被发现?也是怪事!
“咳——”
男子一声清音传来,传到众人耳中,却成了那汴京城里那大名鼎鼎的校卿大人一声咳嗽。
女子们顿时噤了声,齐刷刷的回头看江玠,却不由地俱是一怔。
传闻那江校卿威严肃穆,手段凌厉,有深谙人心之才,是她们眼中的辣手摧花之人。
她们本以为这个江大人会是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如今看来不仅眉清目秀,而且,年龄不过是个少年?
啧啧啧……
好皮囊。
江玠无视众人目光,带着一身清卓气度踏入了翠微楼大堂,那靴底踏在地面上“嗒”的一声,女子们竟然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膀。
有些清冷……
大堂上首置了把椅子,就端放在那歌台之前,江玠一甩袍摆,往那椅子上坐了。
一时之间,女子们竟然觉得屋里的烛火有些晃眼,那灯火通明,本是红烛红帐,昏罗模样,却因江玠的到来而让人觉得有清风拂过,那红烛成了云后血阳,那红帐成了凛然旗卷,这儿突然不像翠微楼,而是……像个公堂!
江玠却没着急开口说话,他指尖敲了敲椅子,而后抬眼往那楼梯上一睨,果然见郑然然颠颠的下了楼,又笑眯眯的跑到他身边一站。
江玠将头转了回来,没理她,却也没撵她。
他知道若是自己不让郑然然旁看,这小姑娘恐怕要在翠微楼闹腾不休。
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大厅里静默了一会儿,只能听见江玠手指轻轻敲击椅子的声音。
嗒嗒声停,那广平府校卿江大人坐正,问案。
一时之间大堂里头似有清风卷起,仿佛有一轮红日正从那积云之后悄悄升起。
根据刚才的验尸结果,虞香是被人掐死的,那掐痕与郑然然手指长短差不多,她是个女子,女子手小些,所以凶手极有可能也是个女子。
不光如此,还有可能是个左撇子。
这便大大缩小了查案的范围。
但女子手虽小,却也不可排除有手小的男人作案,因此江玠才让人封了翠微楼,除了那些个世家公子硬要离开,其他人都聚在了连廊处。
事有轻重,要查就从这帮女子身上查起。
“你们听着,本官没工夫听你们扯那些闲言碎语,每人只报三件事,姓名,与虞香关系如何,今日申时在做什么。”说完这话他顿了顿,看向最左侧一名女子,朝她一指,道:“从你开始。”
那女子一身鹅黄襦裙,容貌比起虞香等人实在不算娇丽,只是那眉眼中却比旁人多了分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