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聪在医院里找了个空旷无人的地方，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头，用远程连接的方式对招商会现场的人说了几句话。 </p>
既定的流程都是事前就安排好的，沐阳也紧急赶过去充当了主持者，招商会照旧继续进行下去。 </p>
莫子聪并不知道，就在他远程视频的时候，韩若已经醒了过来。 </p>
她在病房里没看见莫子聪，安静坐了一会儿之后，索性就往外走去。 </p>
在医院外面，她打了一辆车想要回家，但在出租车司机问她地址时，她却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去市中心广场吧。” </p>
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市中心广场只是她在出租车后座的杂志上随便瞟到的一眼地址。 </p>
总之，去哪里都好，就是不想回家。 </p>
她不想去面对莫子聪，不想要面对安安和北宸，更不想面对自己。 </p>
这段大脑完全放空的时间，她也没有办法去将这件事考虑清楚，而是习惯性地选择了逃避。 </p>
大中午的时候，市中心广场上并没有太多人，这里是海城地标性的广场，但平时并不怎么受当地人的欢迎。 </p>
它太空旷、台阶也太多了一些，人走在这里的时候，总是会油然而生出一种渺小感，除了逢年过节有活动的时候以外，普通的日子里，这里并不会有很多人。 </p>
韩若沿着广场边沿的台阶走了小半圈，顶着中午炽烈的阳光，直走到额头有微汗。 </p>
心里还是一团乱麻恣意生长，走得越快，长得便越长。 </p>
广场上的养鸽人手里撒下一大片玉米粒，引得鸽子们纷纷扑腾了翅膀抢食，从前她觉得这些鸽子飞起来时挺有意境，现在却只觉得聒噪。 </p>
“姑娘，喂鸽子吗？”养鸽人主动招呼她，“十二块钱一次。” </p>
韩若点了点头，从养鸽人的手里接过了鸽粮袋。 </p>
鸽子们立刻就从养鸽人的身边转向了韩若，几十只黑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手里的袋子。 </p>
有几只鸽子已经跳到了她的面前，轻轻啄她的脚背。 </p>
她脚上还穿着医院里给病人用的一次性拖鞋，后脚跟露在外面，被几只鸽子啄了好几下。 </p>
“你别怕，它们这是喜欢你，来讨好你呢。”养鸽人说。 </p>
还有一只鸽子干脆飞了起来，直接停在了她的肩膀上，两只豆眼依旧盯着她的手。 </p>
“它们哪里是喜欢我，是喜欢吃的。”韩若轻笑道。 </p>
“这些小妖精聪明得很，知道食物在你手里，自然会对你示好。” </p>
她抓起一大把玉米粒撒出去，立刻又引得群鸽飞舞，有胆子大的，甚至直接停到了她的胳膊上，意图把脑袋往袋子里钻。 </p>
手机在这时候响起，韩若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打过来的。 </p>
她把手伸进口袋，挂掉了电话。 </p>
莫子聪很快就打了第二次过来，她索性将手机给关了机，再也听不到。 </p>
她从袋子里抓出了一大把玉米粒，让鸽子直接停在她的手心里进食。 </p>
尖锐的鸽喙啄着手心，有轻微的痛感，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心，手里的玉米粒便从指缝间落下，只剩下了寥寥几颗。 </p>
鸽子很快就飞离了她的胳膊，跳到地上去啄玉米粒。 </p>
养鸽人看她出神，在旁边笑道：“你瞧，这喂鸽子啊，手握得紧了，玉米粒反而要掉光，连鸽子都不再来理睬。”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