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克莱顿依旧笑呵呵的,“你的难处我都明白,你也知道,这个国家在先王此给我的时候,才刚刚脱离了几十年地战争,可谓满目疮痍,我一直致力于发展民生,好不容易现在有点儿气色了,我担心一旦征收重税,会再次倒退啊。”
“大公啊,您说得我都明白,”马斯特说,“然而这些年励精图治,国家的状况,又岂止是有点儿起色?国家不是没有钱,您不设关卡,税率又那么低,钱都在老百姓口袋里了,当然从长远发展,这么做自然是好的,可现在需要用钱,适当增加税收并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我绝不是要横征暴敛杀鸡取卵。”
“这样啊,”克莱顿皱着眉头,似乎十分犹豫,良久才说:“……那好吧,你就去办吧。”
“是。”马斯特行了一礼就告辞了。
看着马斯特出去的背影,我心头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克莱顿大公决不是不明白他说的那些道理,可为什么硬拖着不收税呢?爱民如子也不必这样吧?而且我觉得克莱顿大公好像早就打算这么做了,可偏偏在马斯塔面前作出一幅犹豫不决的样子,这有什么必要呢?
对了!卡莱顿是故意让国库空虚的,发展民生固然是重要的原因,同时也是因为克莱顿和巴鲁特王国的从属国关系,作为一个诸侯国,宗主国不会忘记从它手中索取好处,这是必然地,更是名正言顺的,所以即使克莱顿国库充盈,结果也只能是让巴鲁特予取予求,而如果他拒绝,无疑又会恶化两国关系,对于一个小国来说极为不利,还不如将钱留在老百姓手里,所以克莱顿故意只征收极低地税率维持一个勉强够用的局面,将资金留在民间一方面刺激工商业发展,另一方面等于将人民作为移动的国库,真正非用钱不可的时候再征收上来,而真正的国库只有少量资金,巴鲁特地使者过来时,克莱顿大公大可以把账本摊在他面前----就这么点儿了,您看着办吧。这一招听起来顺风顺水,实际操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不可滥用,不能轻易就征收,否则不但不灵,而且两头不讨好,而且谁都知道作为一个行政长官,手里有钱比手里没钱好当得多,明明有钱却故意没钱就更难当了,所以和各大商号的关系必须处理好,更要有足够的信誉,这样才可以以借债的形式获取足够地流动资金,然后既要适当地还债避免失去信用,又必须留下一定的债务做表面文章,而且要让临时征收地税金起到作用,就更离不开仔细的规划,这其中的分寸是极难把握的,看克莱顿大公笑呵呵的,这施政的手腕着实了得。只是,他为什么要选择如此困难重重的做法呢?仅仅是不愿意自己国家的钱财被巴鲁特拿走吗?这种既能留下好名声,又能暗中积累资本的做法……克莱顿大公的志向,可也不小呢。
“咳,你瞧,民少国弱,就是这些事情麻烦哪。”
“哪里,”我微微一笑说,“大公藏富于民,很有古代贤君的风范。”
我这话咋听上去只是普通的恭维,但一个“藏”字,一个“君”字可谓直点中心,以克莱顿的才智又如何听不出来?他双目如电,向我深深凝视,半晌才笑道:“原来乌鸦不但军事才能卓越,在政治经济上也颇有见解啊,以后倒要好好聊聊,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这次剿匪,阁下说服艾扎克斯采用除了为首者外,一概招安劝降的策略,对吗?”
“没错。”我点了点头。
“考虑到要尽快解决战事和减小损失,我当然也理解阁下的做法,”克莱顿说,“不过战后的安置问题却也困难重重,艾扎克斯对我说阁下有策略要当面告诉我,是吗?”
“是的,”我走上一步,“不过在我说出我的方略以前,想先请教大公一个问题。”
“请说。”
“据在下的了解,白石城的匪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惜公国长久以来无暇顾及,现在大陆局势不稳,大公才出兵平定匪患,除了要在公国北方有一个稳固环境,是不是有什么其它的原因?”
“呵呵,那么依你说来,有什么原因啊?”克莱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在下本来的确是不知道的,不过好歹在白石城呆了一段时间,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自认为倒是找出了其中的原因。”我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袋子,从里面倒出了几粒白色的石子。
“这些就是白石城盛产,并因此而得名的白石样品,在以前,这是一种没有多大经济价值的矿石,虽然是质地均匀坚固,耐压耐冲击性都很好的矿石,但是样子不够漂亮使得贵族对它不感兴趣,平民又不会为了盖房子专门选购石料,不过现在开战在即,却让它的价值提升了呢,因为这实在是非常适合建筑要塞和军事设施的材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