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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落在逐月耳中,则是她分明完全站在了西岐,自己皇叔那一边。适才花费时间功夫营造出来的甜蜜,也很快就烟消云散消失不见。
不过失望归失望,对于欧阳华菁,逐月也不可能真的就有所不满,只听着她的责备,脸色微微沉着,好半响之后,方才沉沉地叹了口气。
并没有多解释什么。只在临了,似是妥协一般,歇了情绪心思。
“菁儿莫气,此事……是我错了,想的有些多,格外敏感的缘故。”
口中认了错,实际上内里又是个什么心思,又是另说。
见他嘴上认了错,欧阳华菁的面色才将将好了许多。正想着再劝两句,免得这人错了主意,一个不小心钻了死胡同牛角尖。
结果没想到她这边刚要开口,逐月倒是又出了声,继认错之后,再次自认为真心诚意了一回。
“不过凭心而论,难道菁儿你不觉着,皇叔在许多事情方面,当真是有些排外我们么?旁的不说,他便当真会全无保留地相信我们?”
如果说适才那话尚且还能用初次犯错来做借口,那这一次明显就是在挑战欧阳华菁的忍耐力。
且不管对方说这话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态,总之对于她而言,能感受的也仅仅只有愤怒。
脸色再次不对了。比较起适才来,这一次的怒气来的更甚,微眯着眼睛盯着身边的人,面色变幻莫测。眼看着下意识地就要恶语相向,却又不知是因为什么,稍稍停顿了片刻,转而若有所思地盯着逐月的脸看。
端详了半响,莫约是自认为探究出了些个什么不好的东西来,当即竟冷冷一笑,掀唇冷嗤起来。
“说的再怎么好听,充其量,还是因为赵婉兮跟你说了那些话的缘故罢?逐月,你老实交代,在我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里头,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可曾是许诺了你什么,才让你如此鬼迷了心窍?
还是说,你这样帮着她说话,莫不是……也迷上了那张脸不成?!”
“菁儿!”
心里头有了怒气,欧阳华菁说话基本上就是口不择言。一言一语之间,眼神里头也淬着浓浓的恨意,看着逐月的眼神,就跟在看着什么十恶不赦的负心汉一般。
而随着她这话一出,逐月面色蓦然一变,经不住就低呵出声。
呵止了欧阳华菁的心口污蔑,在跟她目光交汇时,眼神清晰地痛了一下。再然后,整个人身上所有的气势便悉数颓废了下去。
也彻底歇了想要跟欧阳华菁好好谈谈的心思,只能赌咒发誓起来。
“菁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便是这这身家性命都一并给了你,又岂会生出那样的念头来?
你如此说,可是着实伤了我的心!”
“那也是你故意先说了那样的混账话来气我!”
好歹也是一介堂堂七尺男儿,不论心里头对逐月到底是个什么定位感受,作为一个女人,此时听着他这番话,欧阳华菁也难免动容。
只是嘴上却依旧不认输,依旧还是忍不住地僵硬着反唇相讥,将所有的错都往对方身上推。
自己的女人,肚子里头还怀着自己的骨肉,便是逐月有心再想同她理论,情感上也难免有些不忍。眼见着欧阳华菁因为动怒,五官神情都隐隐有了要扭曲的迹象,他最终还是于心不忍,沉沉地叹气,再度认错。
“好好好,此事都是我的错,你切莫激动,对身体不好。”
一边说,一边小心地收起了心底的无奈,抬起手臂,干脆将人揽在自己怀里。将欧阳华菁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上,享受片刻温馨的同时,也错开了她的视线,不继续停留在他脸上探究。
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下,逐月神色异常复杂。
跟前面那番认错的言语比较起来,这一次明显要敷衍的多。而且前车之鉴,即便是听进了耳朵里头,欧阳华菁也已经有点儿不太相信了。
第一次觉着,这个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无原则无底线迁就的男人,竟然也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想法。这种隐隐不受控制的苗头,让欧阳华菁着实不爽的厉害。
不过既然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她也不好再继续说些什么,勉为其难地靠在逐月怀中,面色却是一直隐晦难测。
怪不得逐月,那总得找个合适的发泄口,有了前头那些起因,欧阳华菁所有的怒气,自然是当仁不让地全都算到了赵婉兮这个始作俑者的头上。
一夜难有好梦,各怀鬼胎,好不容易熬到晨曦微露,眯着眼睛凝神静思的一夜的逐月蹑手蹑脚地起了身,扫了眼枕边人,放轻了动作出门。
洗漱一番离开长菁宫前往朝阳殿之前,还不忘贴心嘱咐伺候的宫女们,务必让好好照料着皇贵妃,务必不能有任何闪失。
原本就是自己个人的主子,宫女们无不连声应答的。
而寝殿内,几乎是逐月前脚刚刚才出去,看似熟睡的欧阳华菁便睁开了眼。
眸底堪堪清明,哪里有半点儿睡意?这倒也罢了,几乎是睁眼的一瞬间,她的眼中就清晰地浮现出了一抹阴狠来,神情也是非常的不好看。
不消片刻,有人进来,辨别出脚步声,她将手伸出了床帐,朝着外面招了招。
“过来。”
“娘娘您醒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秋杏?你去打探一下九王爷现在在何处,且替本宫传个信儿。记着,你自己亲自去。”
“是,奴婢遵命。”
死里逃生,且还身处危局之中,对于赵婉兮来说,从离开议政殿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而言,便都是奢侈得来的。
琼华宫被包围了,外面的消息进不来,里头的消息也递不出去。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谓不煎熬。一整晚的时间,赵婉兮辗转反侧,思虑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