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来,是张子圣在汇报工作,他已经压低了嗓音,但花尽还是被吵醒。
楼西洲坐在床边,前面有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电脑。
他眉目清朗,目光坚定,看起来工作好一会儿了。
病床边还有一个小推车,里面是好几瓶药水,他挂水的时间也到了。
她坐起来时,他正好看过来。
清晨的阳光带着几分清冽,透亮的把男人的眉眼刻画的如此精致。
“让姜磊送你回去睡。”就这一句话,便戴上了耳机,声音转变,居高临下:“开始。”
会议开始了。
张子圣也戴着耳机,坐下来,做笔记。
………
花尽去洗手间,洗脸刷牙,姜磊送来的日用品里居然还有面膜。
她贴了一张面膜,坐在马桶上。
在里面磨磨蹭蹭大半个小时才出去。
他正在说话,英文。
声音干练利索。
说话时,喉结滚动,眸光锐利认真。屏幕上是一群人,而他这边没有开视频。
花尽站到了床边,他边说话边抬头,目光湛黑,给了她一个眼神。
仿佛在说,医院里不需要她。
花尽坐了下来,在他的身边,紧贴着他的臂膀。
楼西洲的语调有瞬间的不同,但很快就消失。
…………
一个小时后。
工作结束。
张子圣站起来,刚要告别,楼西洲瞄了他一眼,他又闭嘴。
花姐靠着她——睡着了。
怪不得后半段,总裁都不在开腔,全打字。
他拿着材料出了病房,迎面碰到了盛何遇。
“盛警官。”
“他醒着在吧?”
“嗯。”
盛何遇推门进去时,楼西洲正在给花尽腋被子。
“你让她起来。”盛何遇直接道。
楼西洲的手微微伸长,放在她的头顶外侧,有浓浓的保护意味。
“有事儿就说,别来这套。”
“我来哪套,这个女人——”盛何遇忍了忍,“光凭她抢我的枪去行凶这事儿就够她判刑,李探还在急救,她就逍遥法外?”
“身为警察,自己的枪都守不住,在同一个女人手上栽两次,你还有脸来抓人?”
“楼西洲。”盛何遇咬着牙,“你是不是要我动手?”
楼西洲薄唇紧绷,缓了缓才问,“李探中枪了,她做的?”
“嗯。”
“哦。”他哦了声,手指在睡着的女人耳垂上反复的摸着,极是轻柔。
“哦?你——”
“我发现你是越来越烦,缠着个女人不依不挠。盛家不是一直要你回去么,回家继承家业吧,比做个枪都守不住的警察好。”
盛何遇怒极反笑,“在我下台之前,我也要抓了她。”
“滚——”
…………
盛何遇走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楼西洲低头,看着紧靠着他身侧睡着的女人,漂亮、安静、柔弱、黑眼圈围绕着她浓密卷翘的睫毛、疲惫、妩媚。
看着看着——
他突然拿起她的发梢在她的鼻间轻轻的挠着,后来才想起,从十岁后他就不再做这种幼稚的事了。
她被挠的鼻子发痒,摇头,摆脱这不适,醒了。
醒了后,楼西洲依然在办公。
冷峻、沉稳、满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而她贴着他的侧腰,睡的正沉。
她坐起来,揉揉鼻头,好痒。
“楼西洲。”她双手盖着他手里的文件,刚醒声音还有些嘶哑和柔软,“你衣服咯我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