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和郑晓的最后一场对手戏,也是整部电影最要紧的戏份,全场的人都屏息以待,生怕破坏了导演们给主角渲染出来的冷肃氛围。
作为主角的唐朝和郑晓也已经半天没有说话了,他们晚上这场戏实在是有些惨绝人寰,两个人都要做心里建设,而且还要维持双方紧绷的气场。
“各部门准备!”
“开始!”
苏小欣已经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小平房里一年了,她甚至连件裹体的衣服都无法拥有,每日的作用就只有晚上等着那个瘸腿的男人回来,然后陪他睡觉,或许将来还要给他生小孩。
她一直没有放弃反抗,从一年前赤身裸·体的被挂在村口拍卖,到现在被敲定先给这户人家生个孩子,再给那户人家生个孩子的命运,她始终没有放弃反抗,即便一次次被抓回来,一次次被打,一次次经历生不如死。
她想回家,太想家了。
有的时候,她甚至会恨姐姐,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娇纵了,欠了她太多,所以才会被一语成谶,沦落到这个地步?
也不知道自己被拐卖之后,姐姐是不是高兴。
估计不会高兴的吧,她又不是真的恨自己。
正这么想着,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了,那个在苏小欣怀孕生下小孩之前都拥有着苏小欣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一条腿行动不太方便,皮肤晒得黝黑,衣服破旧肮脏,款式也是是多年前的了,不过看得出来,他十多年前还是挺时髦的,因为现在时尚元素寻求复古,流行的又是他身上这些花花绿绿的条纹了。
偶尔的时候,他会抽着烟看苏小欣,眼神既黑又亮,什么话也不说。
苏小欣对他没什么好感,但也知道他还挺帮着她的,从第一次拍卖到现在,要不是他愿意多出钱,可能苏小欣真的要过上今晚被这个人睡,明晚被那个人睡的日子。
不过依然不值得感谢,他也是那些肮脏的人其中一个,也是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当作生育工具的人。
“睡吧。”男人脱了衣服躺下来,搂着苏小欣进怀里,粗糙的手指在苏小欣腰侧放着,存在感极强,让人厌恶又恶心。
男人的名字苏小欣至今没有记住,他说过一次也没有再说,更加是默认了苏小欣不和他说话的态度,反正他要做的事,和说话没关系。
“别碰我!”苏小欣“啪”的打开男人的手,嘴角崩的格外的紧,“罪犯!人渣!败类!”
一连串的词从苏小欣的口中说出来,男人停顿了一会儿,随苏小欣骂,骂完之后才继续动自己的手,大概是苏小欣挥手太烦人,几次打到他,他干脆随便抽了跟绳子——就是家里经常会用到的尼龙绳,红色的,还挺喜庆——将她困在了雕花的老旧床头上。
苏小欣是个高傲的姑娘,从小到大,她没有做过年级前五之外的人,但她的人生在高三毕业那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从云端自由翱翔的鸟儿,变成了被踩在泥土里的黑户,一个翻不出大山,被别人压在身下的娃娃。
没有人问她成吉思汗,没有人关心她高考录取的原本应该是哪所大学,没人问她演讲比赛拿了第几,也没人再骂她每次都抢人风头。
就连开口说话,都只能和女人说,因为男人们都会用恶心又黏腻的眼神看她,好像她不仅没穿衣服,还会迟早属于大家。
做梦!她会逃出去的,一定会!
这场戏主要是拍女主角此时的心境和执拗,她如今还没有放弃逃跑,这是依然残存着大小姐脾气的苏小欣。
“莫羌!下手用力点。”导演喊了咔,直接叫郑晓的角色名,“也靠近一点,谁睡自己的女人是这么斯斯文文的?”
唐朝看了眼郑晓,挑眉笑了下:“别说,下次我再拍戏,一定避开陈导,哪有他我就斟酌一下接不接。”
“同感。”郑晓咳了声,突然低头,鼻尖抵着唐朝的,“得罪了。”
等这条一过,助理马上拿着外套裹好唐朝,她是穿着吊带和短裤的,因为镜头会扫到身体,她得怎么轻薄怎么来,估计后期还会补镜头。
天气已经挺冷的了,唐朝浑身的血液都快僵了,哆哆嗦嗦的走回躺椅,一坐下就问:“有热水吗,我要冷死了。”
还没有人回答,倒是先听到一声猫叫,唐朝微顿,扭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笔直站立着的男人也正看过来,眼神深邃。
差点吓得唐朝从躺椅滚下去。
他手里提着一只小笼子,里面灰白色毛发的猫咪不安分的转来转去,时不时用爪子挠护栏,然后叫上几声。
唐朝咽了咽口水,接过助理手里的保温杯,站起来走向杨岂:“……你怎么来了?”
来了多久了?刚刚那场戏……
“杨先生来了有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