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川被妻子气得一时无语,他嚷嚷道:“难道这是什么光荣的事吗!真要那样,叫我如何向陛下交代!”
晏夫人毫不让步,她忽然冷笑了一声:“老爷只想着如何向陛下交代,怎么不想想,陛下又如何向你交代?!”
“你说什么?!”晏明川震惊地指着妻子,“你好大的胆子!”
“难道我说错了吗?当初玉儿被陛下谎称得了急病送出去治疗,结果呢?却被阙离徵给绑架,要不是颐亲王出手,她早就死了……什么得了急病,根本就是假的!”晏夫人愤怒地说,“陛下就是想杀了玉儿!”
这一句话,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晏明川被妻子说得哑口无言。
晏夫人还觉得不够,她忿忿道:“陛下只要求做臣子的效忠他,而他自己又何尝善待过臣子?!玉儿的父母是怎么死的,老爷应该比我更清楚!至于我的女儿,她愿意嫁给谁就嫁给谁,她愿意留在什么地方就留在什么地方!皇帝发话又怎样?就算是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晏夫人这番话,彻底把晏明川给说得熄了火。
良久,他无力地摆了摆手:“别说了,快回屋里去吧。”
最终,晏明川夫妇在女儿这件事上,依然存在着分歧,只是晏明川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提起来就吹胡子瞪眼了。
而晏夫人则在和丈夫大吵了这一架之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要去凉州,要亲眼看看女儿。
而这一次,晏夫人学乖了,她也不再哀哀恳求丈夫答应,却擅作主张,亲笔给儿子晏思文写了封信,说晏思瑶既然没法回澜蔷,那么她就移步去凉州。
晏夫人说,晏明川看样子是决不肯跟她一块儿的,那她就自己来,无论如何,她也要见到自己的女儿。
晏思文吃了一惊。在他印象里,这位嫡母来家很晚,他五六岁了父亲才把她娶进门,而且一直以来,嫡母都是一副谨小慎微,将丈夫当做天的态度,没有父亲的允许,嫡母连家门都不会出。
没想到她竟说,要一个人来凉州,可见母亲想念子女的心情,是多么强烈。
晏思文哪里敢怠慢,他同时写了两封信,一封写给晏夫人,说她当然可以来,只要到了素州,赤凤营这边就能派出可靠的人来接应她。另一封信则写给父亲晏明川,问他是否同意,让嫡母一个人来凉州。
晏明川接到儿子的信,这才知道妻子竟然有如此冒险的打算,他发了很大的火,认为妻子的想法太冒失了。
“你是我晏明川的夫人,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他恨铁不成钢地对妻子吼道,“阙离徵一旦抓住了你,就等于抓住了永州都督的夫人!他岂会放过你?!”
晏夫人却不为所动。
“思文信里说了,阙离徵已经登基,思瑶也做了他的大阏氏,这么一来,我就是阙离徵的丈母娘。”她笑眯眯地说,“老爷尽是瞎操心,天底下,哪有女婿绑架丈母娘的道理?”
“……”
晏明川被妻子这么一说,自己也觉察出逻辑的漏洞:如果阙离徵真的要绑架,不如直接绑架他晏明川的亲生女儿,又何必绕个弯,去绑架晏夫人呢?
到最后,他无话可说,只好气哼哼地一甩袖子,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