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军被螃蟹打伤脑袋送到医院后就昏迷过去了,清风就傻傻的站在走廊上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晚上他手里依然拿起医院给江军开的诊断书。
脑震荡、颅内出血几个字历历在目,清风表面很平静自然,但他跟江军多年的感情,无法压抑内心对螃蟹的仇恨,他无法面对江军的家人,也无法面对江军那个本身就支离破碎的家庭...
所以...他将自己的积蓄拿出来垫付,抱着能瞒多久瞒多久的想法。
“帅哥,你已经站了差不多八个小时,累不累?”一个女护士走到清风面前,手里拎着盒饭,既惊讶又关心的问道:“要不要吃一点,我特地给你买的。”
“好吧,谢谢你的快餐!”
清风看了看这个二十岁左右的女护士,接过饭盒坐在凳子上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应该刚毕业吧!”
“我叫翁莹,你还真猜对了,我是来实习的。”
翁莹笑容很甜美,穿着护士服更加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她不像其他女护士一样、身上散发一种冷漠感,她散发出的是一种让人敢接近的美。
“好香啊,翁莹,谢了昂!”清风打开盒饭闻了一下,他也不太会说话,便再次谢了一句。
“快吃啊!”翁莹做了个示意的手势,见清风吃了两口她才露出微笑继续说道:“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内心很焦急对吧?虽然你表面还是这么平静,但我的第六感已经感觉到你对兄弟的情意。”
“我从未见过想你这样的女孩,喜欢分析男人的内心。”清风停下手中的筷子,抬头看了看翁莹。
“你别误会,我不是城府深,只是一种第六感,还有就是,医院里没人愿意跟我聊天,我才想找个人说说话。”翁莹很认真的嘟嘴解释道。
“我没误会你,我的意思是....你又漂亮....又特别....还给我买饭吃..怎么说呢,就是很好的...”
清风嘴里咽着口饭,语言有些混乱的神神叨叨,因为他从来没夸过女性,就连他唯一的‘亲人—表姐’都没有夸过,所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哈哈...你也蛮特别的呀!”翁莹捂嘴一笑。
“......”清风尴尬得饭都吃不下去了,他将饭盒放在一旁,岔开话题道:“我的兄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估计...要过...唉,谁也说不准啦,你人品这么好,说不定明天就.....”翁莹怕说到清风心里的痛处,便很小心的安慰道。
“你还相信人品呀?”清风复杂的笑了笑继续问道:“我现在可以进去看他了吗?”
“当然可以了,人在昏迷中都需要一些外界的细微影响,这样才可能让他更快醒来,反正别大吵大闹就行。”翁莹微笑的点了点头。
“好,我进去看看,你别跟来,让我们两兄弟自己聊聊。”清风平静的丢下一句,然后推门进了病房里,看到江军头上包着白布,身上挂着各种医疗设备,脸色苍白...
清风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坐在床边,盯着江军一直看,一直看了两钟才流了一滴泪说道:
“江...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命运咋就这么犯贱捏?
以前咱们干了这么多架,就他妈这次命运爱耍杂,一棍就给铁脑瓜子干傻了...
咱们十多年的感情,小时候就已经开始穿同颜色的裤衩,你了解我的,就别劝了昂....
真他妈操蛋,一个简单的过程,都能凹了...操,不说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吧,有些事,我还得去了断。”
清风又盯着江军停留了一会才走出病房,看到翁莹一直在外面守着。
他拿出一千块钱塞进翁莹的小手里说道:“我兄弟就拜托你照顾了,我最近要出差,如果江军的家人来了,你就帮我转告一声对不起。”
翁莹看着手里的人民币呆愣住了,她总觉得这话里的意思不简单,至于哪里不简单,她又说不出来,总不能去问一个陌生人出差去干嘛吧?
她思考了三秒钟,发现清风已经走到楼梯口,她快速的追上去拉着清风的手臂说道:“我可以帮你细心照顾,但这钱我不能要,首先,我自己良心接受不了,其次,医院也不允许收贿...赂。”
清风眼睛红肿的回头盯着翁莹,感觉这个女孩太不懂得变通了,这个社会谁不是为了赚钱而生存?
像医院人员私底下收红包几乎已经成为一种大众化的规则,红包送到手里却不收,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钱太少,要么办的事太难。
而翁莹的眼神让清风觉得又不像是装出来的,反而是一种很真诚很清澈的....所谓的万中无一,或许指的就是翁莹这样的女孩。
清风傻愣许久才说道:“你帮忙保管着吧!这钱不是给你,是给我兄弟的。”
“哦!”翁莹刚才被清风一直盯着,便低着头..脸微微一红,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当她再次抬起清澈的目光,清风已远去,消失在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