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吗”
“不是吗？”牧云亭静静看着她，淡淡反问。
牧夫人气结，却无从反驳，便不再看他，侧头板着脸，等着儿子赔礼道歉。
“母亲，明早收拾东西我送您回京。”牧云亭叹口气，起身朝外走，淡淡的声音响起。
……
天色暗下，卧室靠窗的位置放置了一张书案，青婵坐在案前，翻看着手里新淘来的山水游历的书。书案左上方搁置着一碟糕点，是下午柳槐安买来的。
青碧坐在圆桌前，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托着微圆的下巴，眼巴巴地看着青婵，确切是说看向青婵那边的糕点。
察觉到她的目光，青婵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要吃自己拿。”
闻言，青碧眼中闪过欢喜的光芒，咽下口水，几步跑过来，抱走了那叠精致的芙蓉糕，嘴里不忘道谢道：“谢小姐赏赐。”
青婵抿嘴但笑不语，翻过一页，接着往下看，瞥了眼青碧，开口问道：“青碧，你可曾识过字？”
怀里抱着糕点的青碧，凑过来，瞧见密密麻麻的字，顿时觉得一阵头痛。
连忙摇摇头道，“不认识。”
青婵轻笑一声，摇头道，“你往后若想要跟着我，不识字可不行。你看锦儿姐姐可是会做诗的，你何不跟她学学？”
锦儿便是一路上照看青婵饮食起居的丫鬟，模样气质皆是不俗，下午回到荣掌柜安排她住进的屋子时，正瞧见锦儿静静伫立在水池边水榭之上，嘴里吟诵着意境凄美文采斐然的诗词。细问之下，方知是她无事时思念父母所做。故而有此一说。
闻言，青碧慌忙摇头，哭丧着脸，嘟囔道：“我不要跟锦儿姐姐学，她刚刚训的我都怕了。”
“知道怕了还不好好学。”青婵轻笑道。
原来方才一进屋子，锦儿就找了青碧出去，耳提面命地临时教了她一大堆规矩，青碧散漫惯了的人自然无法适应。
眼见油灯愈发黯淡，青婵揉了揉发酸的眼角，青碧瞧见，忙凑过来，小声问道：“小姐，可是要歇息了？”
青婵点点头，清洗一番便歇下了，却见青碧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屋子中间，便笑道：“还在那儿干什么？过来睡下罢，莫不是等着我去伺候你？”
闻言，青碧欢喜地跑过来，掀开被子一把钻进里面。
一夜无话。
第二日，青婵由着青碧手脚笨拙地给她梳头，看着越梳越乱的鸡窝，她淡淡一笑。
反倒是锦儿沉不住气了，黑着脸斥道：“你往日就是这般梳头的？”
说罢，便一手拿过梳子把乌黑油亮的绸缎似的云发挽成精致小巧的云鬓，两头各簪上一支梅花簪和一支碧玉簪，又戴上两朵淡蓝色的珠花，衬着眉眼如画的容貌，原本八九分的姿色经这一打扮起来倒真是美若天仙。
两个小丫鬟不由看痴了，青婵见她们半天没有动作，回头一看，见她们眼神略带痴迷，不由低低笑道：“你们俩今日是怎么了？齐齐中邪了不是？”
锦儿率先反应过来，掩唇笑道：“是被小姐美貌迷得呆住了。”
说罢，便从柜子里拿来荣娘子早前置办的衣裙，细心给青婵穿上，腰间系上腰带。
穿戴整齐后，青婵便带着青碧和锦儿两个一同穿花度柳走过回廊去了前厅，用过早膳后，青婵从衣袖里掏出她昨夜写的关于作坊运作的规划，递给荣掌柜瞧了瞧，又细细解释了他看不明白的地方。
荣掌柜拍手赞道：“难怪荣娘子如此器重你，实在是叶姑娘委实才华过人呀！”
“荣掌柜谬赞了。”青婵谦虚道。
“走，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去作坊瞧瞧。”荣掌柜看了心里颇有些兴奋，便急不可耐地提议前去做准备。
转念又想起青婵昨日与李嬷嬷二人之间的争执，便略有些迟疑道：“叶姑娘。”
青婵微微一笑，理解他的意思，笑道：“我会避免的。”
“那就好。”荣掌柜开怀笑道，便举步朝第三进宅院走去了。
这回虽说李嬷嬷依旧对她冷言冷语，话里挑刺，但青婵一直笑眯眯地态度出乎意外的好。倒有些让李嬷嬷摸不着头脑，深深看了她几眼，遂不再言语。
一切安排妥当后，荣掌柜叫人搬来棉布棉花以及让人收罗来的碎布，作坊便先小规模的运作起来。青婵一一教授她们缝制布偶的法子，待忙活了一上午后，方才有了初步成效。
吃过午饭后，青婵躺在院子里的榻上歇息，手背遮在眼前，透过指缝望着细碎的阳光。
耳边传来锦儿的声音，只听她说道：“林姑娘来了。”（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