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快活二十多年也知足了,总不能一直快活致死,你看刚才梁羽生不就来了么,所有业障都来算账。”
“他是好心来探望你,念着旧情呢。”
“正因为他念着旧情,才会加深我的罪孽。”
“不许你再这样想,他这是假惺惺,念着旧情还不是一样结婚生子,嘴上说想你,晚上又跟自己老婆同床共枕,你还认作他是真心。
如果他现在娶的老婆美若天仙,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只不过他现在的老婆胖得抱不动,才想起你的好而已。”
陆景川一连串说了许多,竭力开导陈绣花。
陈绣花转过头笑着看陆景川,从未见过他说话那么有条理,以前一着急就扑倒她,喁喁只会亲嘴。
“今晚你跟我躺一起睡吧,我害怕。”陈绣花说。
陆景川当真脱了鞋,两人躺在小小的病床上,陆景川不停用脸颊蹭陈绣花的头发,陈绣花慢慢安然入睡。
陈绣花只在医院住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出院回家,陆景川请了一台拖拉机拉她回家。
拖拉机车仓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陈绣花裹着被褥躺在稻草上,虽说一路颠簸,也着实柔软。
回到村里,远远看到父老乡亲在地里忙着播种,连头不曾抬一下。
家明知道母亲病了,好一段时间不能下地,早上起来就跟着菊花他们一起去地里种玉米。
陈绣花看着熟悉的土地,心里踏实许多。
拖拉机来到家门口,陆景川要抱她下车,陈绣花说她自己可以走路,但陆景川不放心,还是直接把她抱进房间,嘱咐她先好好休息。
菊花他们在地里远远听见拖拉机突突地响,都高兴地他俩回家了。
陆景川想生火熬锅粥给陈绣花吃,可是还没来得及生火,家禾那几个调皮的孩子就跑来告诉他牛青梅家出事啦。
陆景川苛责他们吵吵闹闹,问出什么事。
“一尸两命都死了。”家禾说完赶紧跑开,他最怕大伯敲他脑袋。
陆景川听到“一尸两命”,顿时也觉得脑壳疼,两日来的郁闷在他胸口还没散去,这会又来一遭,这可是生机勃勃的春天。
他连忙扔下铁锅跑陆景标家看看。
还没到他家,就听到牛青梅哭天抢地,还夹着责骂声,一群小孩子围着看热闹。
陆景标拿着一根藤狠狠打狗剩,狗剩一边躲一边哭,二十多岁的男人像个七八岁的孩子。
陆景川夺过陆景标手中的藤条,问狗剩闯什么大锅只管打他,他可是你侄子。
狗剩也不知发什么疯,涨黑着脸,竟说让他去死算了,一头撞向墙上。
众人反应过来,狗剩已撞死在墙上了,连小孩子都吓得哇哇叫跑来,顿时整个山村闹得沸沸扬扬,在地里干活的听到吵闹声,都慌了心,扔下锄头和种子往家里跑。
陆景川抱起狗剩,探探鼻子还有气,知道只是撞晕,叫陆景标赶紧看看刚才那台拖拉机走了没,得送医院去。
那些小孩子说早就开走了,陆景川拿布帮狗剩止血,拍打两下狗剩的脸颊,竟也把狗剩拍醒。
陆景标和牛青梅刚才还真以为狗剩撞死,着实被吓懵,突然间见他又活过来,只说他是装死逃避责任。
原来他俩家的耕牛难产死,狗剩帮了倒忙。